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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門？”我咽下嘴裏的海膽，聲音平靜，“不用管。”
“啊？不管？那幾個人看着不像好人啊，帶着鐵棍和大錘。”
“你婆婆在門口打滾呢，全樓的人都出來看了！”
“讓他們鬧。”我說，“房子我已經賣了，現在房主怎麼處理跟我無關。”
掛了電話，我能想象那個畫面。
老黑帶着人，提着大錘，站在門口。
孫桂蘭撒潑打滾，季傑色厲內荏。
但這次，他們遇到的是硬茬。
孫桂蘭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對付老黑那是笑話。
我打開業主群，群裏已經炸鍋了，有人發了視頻。
視頻裏，老黑穿着黑色背心，手裏拎着一把大鐵錘。
“開門！這是老子的房子！”
孫桂蘭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叫。
“殺人啦！搶劫啦！這是烈士的房子！你們這群土匪！”
季傑躲在孫桂蘭身後，舉着手機錄像。
“我報警了！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我哥是烈士！”
老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一腳踹在門上，防盜門發出一聲巨響，中間凹進去一大塊。
“烈士？你也配提烈士？”
老黑啐了一口，“老子最敬重英雄。但這房子現在姓黑！”
“房產證就在我手裏！裏面的人不搬，我就幫他們搬！”
“咣！”又是一錘，門鎖直接被砸爛。
門開了，老黑身後的小弟沖進去，像抓小雞一樣把季傑拎出來。
“放開我！我是孕婦家屬！我女朋友懷孕了！”
季傑拼命掙扎，手機掉在地上。
孫桂蘭撲上去咬那個小弟的手。
“鬆口！”小弟一巴掌甩過去。
孫桂蘭被打蒙了，愣了兩秒，然後爆發出更尖銳的哭聲。
“打老人啦！黑社會打死人啦！”
老黑走進去，不到一分鍾。
那些快遞盒、破家具，像垃圾一樣被扔了出來。
噼裏啪啦砸在樓道裏。
“我的PS5！那是限量版！”
季傑想沖過去撿，被老黑一腳踹在肚子上。
他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幹嘔。
視頻到這裏結束了，群裏一片叫好。
【早看這一家子不順眼了，天天占着公共走廊堆垃圾。】
【就是，上次我家孩子在樓道跑，被那個老太婆罵哭了。】
【這男的也是個廢物，天天在家裏打遊戲，還要啃嫂子。】
【惡人還得惡人磨，解氣！】
我看着這些評論，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這些鄰居，以前看到孫桂蘭欺負我，只會勸我忍。
現在看到孫桂蘭被收拾，他們又開始叫好。
我關掉群聊，繼續吃我的刺身。
半小時後，警察的電話來了。
“你是祝凝嗎？這裏是濱江派出所。”
“你前婆婆報警說你私賣房產，詐騙巨額財產，還雇凶打人。”
“麻煩你過來一趟。”
“好。”我擦了擦嘴，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
把房產證復印件、轉賬記錄、還有聊天記錄打印出來。
裝進文件袋，打車去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孫桂蘭正坐在地上哭訴。
季傑縮在椅子上，捂着肚子哼哼。
看見我進來，孫桂蘭像瘋狗一樣撲過來。
“你個賤人！你還敢來！還我房子！還我錢！”
警察攔住她：“坐好！這裏是派出所！”
孫桂蘭被按回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警察同志！就是她！她騙我說出差，轉頭就把房子賣了！”
“那房子是我們季家的！她沒權利賣！”
負責做筆錄的是個年輕警察，眉頭緊鎖。
“祝女士，這房子到底是誰的？”
我拿出文件袋，抽出房產證復印件。
“這是房產證。上面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我又拿出購房合同和銀行流水。
“這是當年的購房合同和全款支付記錄。”
警察接過去看了看：“那這撫恤金......”
孫桂蘭立刻叫嚷：“那是振明的賣命錢！她拿了錢買房就是我們的！”
我拿出一份公證書。
“當年撫恤金下來，特意做了公證。”
“撫恤金分了兩份，一份給了孫桂蘭，一份給了我。”
“這是公證書，上面有孫桂蘭的籤字和手印。”
我把公證書拍在桌子上。
“她的那份，她早就拿走了。我的那份買了這套房。”
“法律上，這房子跟我前婆家沒有任季關系。”
孫桂蘭臉色煞白，她沒想到我留了這一手。
“那......那你也是騙婚！你還沒跟振明領證！你是外人！”
“對，我沒領證。”我看着她。
“既然沒領證，我跟你們連親屬關系都沒有。”
“我賣我的房子，需要經過你們同意嗎？”
警察點了點頭，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既然產權清晰，那就屬於民事糾紛。”
“賣房是祝女士的合法權利。”
警察看向孫桂蘭：“至於你們說的雇凶打人......那個黑先生我們也調查了，他只是叫人去‘裝修拆除’。”“他是房主，拆自己家的門和清理廢舊家具，只是做法粗魯了一點。”
“還有你們賴着不走，這其實屬於非法侵入住宅。”
“什麼？！”孫桂蘭跳起來，“那我被打怎麼算？”
“驗傷。”警察公事公辦，“如果不構成輕傷，建議調解。”
剛才那個巴掌，頂多臉腫，想訛人？沒門。
“我不服！我不服！”孫桂蘭坐在地上拍地板。
“這就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吧！”
她在派出所大廳裏嚎喪。
我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孫桂蘭，別演了。”
“這三年，我替季振明盡孝，仁至義盡。”
“從今天起，我們兩清。”
我轉身往外走，季傑突然沖上來，抱住我的腿。
“嫂子！嫂子你不能走！麗麗還在等着婚房呢！”
“你要是把房子賣了，麗麗就要跟我分手！”
“那是你的侄子啊！你不能這麼狠心！”
他鼻涕眼淚蹭在我的褲子上，我厭惡地踢開他。
“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想結婚，自己去買房。你想養孩子，自己去賺錢。”
“別像個寄生蟲一樣，只會吸死人的血。”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派出所。
身後傳來季傑絕望的怒吼：“祝凝！你會遭報應的！你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