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下人們捂着肚子,瑟瑟發抖地說着。
顧修遠臉色大變:“怎麼可能!他不是死了嗎?”
沈清瑤一拍桌子:“胡說八道,鎮國公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活過來!”
“怎麼,我沒死,讓顧大人很失望啊?”
父親一身盔甲,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身後沈家的侍衛拔刀,想攔着他,被父親身邊的近侍一腳踢飛。
他的近侍都是我們蕭家軍中的精銳,對付這些耍花槍的,簡直是小兒科。
押着我的仆婦們被嚇得立馬鬆了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衆人向外看去,烏壓壓的銀甲兵列隊站在門外,一片肅殺之氣。
紅玉撲在父親腳下:“國公爺,您終於回來了,您要給大小姐做主啊!他們聽說您出了事,便百般折辱我們小姐!”
我站起來,看着完好無損的父親,撲進父親懷裏,眼淚簌簌而落:“爹爹,你回來了。”
父親解下披風,披在我身上:“別怕,爹回來了,我看誰敢動我女兒一根頭發。”
說完轉身瞪着顧修遠:“聽說顧大人今日娶新婦,蕭某人特來恭賀。”
顧修遠冷汗如漿,“撲通”一聲跪在父親面前:“嶽父大人......”
父親退一步:“不敢當顧大人一聲嶽父。”
“既然顧大人不滿意我的女兒,也不必貶妻爲妾了,直接和離吧。”
“我們鎮國公府與顧家從此再無任何關系,只需顧大人寫一紙和離書來,我自將婧雪接回家去,不耽誤顧大人娶新婦。”
顧修遠臉色煞白,跪在地上:“嶽父大人,這是誤會,我與婧雪夫妻情深,怎麼會與她和離!”
他仰着頭,跪行至我面前:“婧雪,你和爹說說,我們夫妻多年,不過一個誤會而已,怎麼就到了和離的地步。”
我“啪的”一個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誤會?”
“當着所有賓客的面,逼我下跪,還脫了我的衣服,押着我給你的大夫人敬茶,這是誤會?”
顧修遠放軟了聲音,繼續求道:“婧雪,清瑤進府怎麼可能越過你去,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我從未承諾過什麼!”
“我與她說過,她進門不過是個貴妾,是她自己誤會了,以爲我是娶平妻......”
“我一定會讓她好好懲罰那些動手的下人,給你磕頭認錯。”
沈清瑤尖叫起來:“夫君,你說什麼?我給她磕頭?我是妾?”
“你去我們家下聘的時候,聘書上寫的可是正房嫡妻!”
“當初你看鎮國公府靠不上了,轉頭依附我們沈家,如今鎮國公回來了,你又想反悔?”
顧修遠哄着她道:“不過一個名分而已,你嫁進顧家,無論是妻是妾,我都一樣寵你。”
“清瑤,你知道的,我家道中落,仕途艱難,若沒有鎮國公府儀仗,我是翻不了身的!當初你願意等我,如今爲何不願了?只要我們能長相廝守,何必在乎名分!”
沈清瑤尖叫道:“你做夢,我告訴你,我沈清瑤絕不爲妾,你若想悔婚,我便去京兆府告你騙婚!”
顧修遠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一臉哀求地看着我:“婧雪,求你了,我不過一時糊塗,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冷眼看着他:“顧修遠,你當初在國公府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求我下嫁於你,你發誓說,若哪天辜負了我,絕不糾纏,可放我自行離去。”
我從桌上的盒子裏,拿出來了早就準備好的和離書。
“這是當年,你親手籤下的名字,我已經把剩下的部分補全了。”
顧修遠看着這份和離書,上面的墨跡如新,唯有尾部的落款泛黃,他面色如紙,喃喃道:“你居然還留着它......”
“這只不過是我隨手籤的,怎麼能作數。”
我嘲諷一笑,轉身面向衆位賓客,拿起手中的紙。
“請各位做個公斷,這份和離書能不能做數。”
上面的墨跡,新舊有別,很明顯是顧修遠當年寫下的。
衆人紛紛點頭,“自然作數。”
我將和離書扔在了顧修遠臉上:“從今日起,我蕭婧雪與顧修遠恩斷義絕,男婚女嫁,再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