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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生產,身體虛弱,只能被用軟轎抬着進宮。
謝瑛一路緊緊護在我和孩子身邊,臉色凝重。
金鑾殿上燈火通明,文武百官齊聚。
龍椅上坐着年輕的小皇帝,而攝政王裴燼就站在御階之下,氣勢凌人。
“陛下,”裴燼率先開口,“臣接到密報,安定侯世子謝瑛實爲女子,欺君罔上,罪不容赦!”
滿朝譁然。
謝瑛立即跪地陳情:“陛下明鑑,臣堂堂男兒,怎會是女子?這分明是有人惡意構陷!”
“你還裝!”裴燼冷笑,“本王找到了當年給你娘接生的穩婆!”
一個老婦人顫巍巍地走進來,低着頭說:“老身可以作證,侯夫人當年生的確實是個女兒......”
聞言,謝瑛背在身後的手猛地攥緊。
我忙拉住她的手,強撐着坐起來:“王爺,我和世子連孩子都有了,您怎麼能這樣污蔑他?”
裴燼譏諷地看着我:“既然世子夫人不信,那就滴血認親,看看這孩子到底是不是謝瑛的種!”
我裝作生氣:“您這是在羞辱我們!”
“怎麼,不敢驗?”裴燼步步緊逼,“若是孩子的血能和謝瑛相融,本王立刻磕頭認錯!若不能......”
他冷笑着沒再說下去,但威脅之意十足。
我心中一驚。這分明是個圈套!
若是尋常驗親,我還能設法在水中動手腳,可在這衆目睽睽之下......
我強撐着虛弱的身子跪下:“陛下,臣婦剛剛生產,孩子尚在襁褓,實在經不起這般折騰啊!”
小皇帝沉吟片刻,終於開口:“既然事關重大,那就驗吧。不過......”
他看向裴燼:“皇叔,總要給安定侯府一個公正。”
裴燼臉色一沉:“陛下這是信不過臣?”
兩人互不相讓,氣氛有些僵持。
我趁機向身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想讓她偷溜出去,趁備水時做點手腳。
誰知裴燼突然轉頭,正好撞見這一幕。
他冷聲道:“世子夫人還是安分些好。來人,去太醫院取全新的器皿。這水,由本王親自來備。”
我的心猛地一沉。完了,這下連最後的機會都沒了。
可我還是梗着脖子做最後的抗爭。
“王爺親自備水,難道就公平了嗎?”
裴燼勃然大怒:“你!”
小皇帝適時開口,語氣從容:“既然各有顧慮,那就由朕來親自準備吧。”
內侍很快奉上一碗清水。
小皇帝親自將水碗放置在御案上,示意太醫上前取血。
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太醫先刺破孩子的小腳丫,擠出一滴血落入碗中。
緊接着,又刺破謝瑛的指尖,殷紅的血滴順着指尖滑落。
我緊張得幾乎窒息,而裴燼的嘴角已經揚起勝利的微笑。
兩滴血在清水中輕輕晃動,慢慢靠近......最後竟真的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融了!血融了!”太醫驚喜地稟報。
裴燼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
他猛地撲到碗前,不敢置信地低吼:“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我也愣住了。
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明明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下意識地,我看向龍椅上氣定神閒的小皇帝。
他迎上我的目光,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