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李嬤嬤,我在這呢!”秋葵老遠就瞧見自家小姐,激動的朝幾人揮手。
李嬤嬤聽到秋葵的聲音激動回應:“小姐,是秋葵那丫頭。”
蘇窈眼角眉梢綴着笑意,主仆三人朝秋葵走去。
“小姐,您總算來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秋葵眼裏含着淚,言語裏難掩關心擔憂。
蘇窈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低語:“秋葵,我們先回去。”
她早就謀劃好逃婚,提前兩個月讓秋葵和李嬤嬤的兒子長楓進京打探消息。
秋葵帶着幾人來到租賃的宅子,院子裏被打掃的很幹淨。
留在家裏守門的長楓見主子來了,激動地迎了上去:“小姐,小少爺,你們來了!”
蘇晟剛進門就被李嬤嬤抱進屋,他趕了一天路,小小的身子早就堅持不住了。
蘇窈進了院子後將幕籬摘下,巴掌大的小臉白如上好的溫玉凝脂,看不到一點瑕疵,最叫人挪不開眼的,卻是那雙嫵媚含情的眼睛,她櫻唇翕張,勾唇淡笑:“長楓,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小姐,奴婢才不辛苦,您受苦了。”秋葵自小就在蘇窈身邊伺候,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她有好多話要和小姐說。
“秋葵,榮國公府情況打探的如何了?”
蘇窈坐下後一刻也不敢停歇,前路迷茫,後路又被堵死,她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母親口中的姨母也不知道是好是壞,若是至親,爲何母親被婆家欺負,甚至去世,京城的娘家人都沒來祭奠,可偏偏母親臨終前讓她來榮國公府尋求庇護。
去了那兒人生地不熟,不用說攀高枝了,稍不留心被人算計丟了性命也有可能。
秋葵這兩月在京城也不是白待的,她用銀子買通了榮國公府廚房外出采買的一個粗使婆子,對府上幾房情況有了大致了解。
“小姐,榮國公府門庭煊赫,陸老夫人和老國公恩愛有加,老國公一輩子沒有納妾,二人育有三子。
陸大爺繼承了爵位,他驍勇善戰,前些年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聖上體恤陸家世代忠良,恩準他傷好後留在京城任職,不過世子陸瑾又代替父親去了邊關。
陸二爺就是夫人讓您投奔的這支,如今在戶部當差,至於陸三爺,是陸老夫人的老來子,他在大理寺當差,屢破奇案,頗得皇上寵幸,如今尚未成親,聽說他貌似潘安,面如冠玉,之前連中三元,皇上欽點爲狀元郎,在京城有玉面郎君的雅稱,就連公主都想嫁給他呢。”
蘇窈纖弱無骨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輕敲着,美眸半闔,長睫如扇,紅唇翕張。
“秋葵,大房和二房可有未婚配的公子。”
至於陸三爺直接被她排除在外,她對老男人不感興趣,和她都差輩了,有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秋葵繼續一一道來:“大房世子已經成親五年,娶得是國公夫人譚氏的親侄女,只可惜小譚氏福薄,生下國公府的嫡長孫就纏綿病榻,府裏人說怕是活不過兩月了。
大房還有一庶子,據說讀書方面頗有天賦,已是舉人之身,二房亦有二子,一嫡一庶,二人尚未婚配。”
蘇窈聽完心裏有了大致的目標,只等前往榮國公府,她從袖中取出母親臨死前交給她的書信,信的內容她也看過了,無非是懇求姨母照看她們姐弟,要說奇怪就是末尾多了句詩,讓人有些費解。
“秋葵,你想辦法把信送到崔氏手中,明日一早我們登門拜訪。”
秋葵對蘇窈的命令絕對服從,在她心裏小姐是最厲害,沒有什麼能難得倒她。
“嬤嬤,你可知陸二夫人脾性如何,與母親閨閣時關系怎樣。”
蘇窈晚上睡不着,拉着李嬤嬤了解陸二夫人的爲人。
李嬤嬤似是想起往事,眼底滿是憤恨,咬牙切齒道:
“小姐,你可知夫人出身名門——清河崔氏,爲何會嫁給商戶,這都是崔氏母女的手筆,那崔氏正是夫人的嫡姐,陸家的二夫人。”
蘇窈美眸顫了顫,這根本是天崩開局啊,剛出了狼窩,又要進虎穴。
印象中母親在世時從未說過關於娘家的事,眉宇間總是籠罩着淡淡的憂愁,原來背後還有這麼一段曲折。
“李嬤嬤,既然崔氏與我母親有齟齬,那爲何母親臨終時讓我投奔她。”
“老奴也不知曉。”李嬤嬤也不知道夫人的用意,當年夫人被迫嫁到蘇州,姨娘沒過多久也去世了,至此崔家無一人關心夫人死活,畢竟一個庶女在家族可有可無。”
蘇窈素手扶額,哀嘆一聲,眼下也沒退路了,蘇州有兩只惡心的色狼盯着她,榮國公府她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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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賤人!死了還要擺我一道,竟然讓我庇護她的兒女,真是癡心妄想。”
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氣的將手中的書信重重摔在桌上,往日端莊賢惠的面容此刻看起來有些扭曲。
“夫人,爲今之計,是趁老爺外出之際,先將人接進府,到了府上還不是任由咱們拿捏。”
一旁的心腹康嬤嬤知道當年內情,趕忙出謀劃策,壓制主子的怒火。
崔氏勾唇冷笑:“你說得對!老爺當年就被那個狐狸精勾住心神,我必須在他回府之前,把崔毓婉留下的兩個禍害解決了。
只要人進了府,還不是任由本夫人拿捏,她都死了,如何爭得過本夫人。”
翌日,蘇窈帶着弟弟、秋葵和李嬤嬤上門投奔,至於長楓則留在小院,主仆幾人立在榮國公府朱漆大門前,府門前一左一右矗立着兩只威嚴的石獅子,
蘇窈今日比往常打扮得用心些,淡綠短襦上衣,下面是繡着梨花的白底長裙,嬌媚又不失素雅,畢竟她長相妖嬈卻不顯俗豔,對男人最是致命,但對於長輩來說就不討喜了,她來京城是擇婿的,只能盡量低調些。
第一次登門,只有在長輩面前留下個好印象,她後面的計劃才好實施。
蘇窈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響了大門上的銅環。
足足等了一刻鍾,門房小廝才有了動靜,只見對方從門縫中探出頭來,目光帶着幾分輕蔑,上下打量了一番幾人。
“你們就是投奔二夫人的親戚吧,可讓我好等,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