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州東南,枯骨荒原。
這是一片被修真界遺忘的土地。千裏赤地,草木不生,只有灰白色的沙礫和嶙峋怪石。傳說上古時期曾有仙魔在此大戰,隕落者的屍骨浸染大地,怨氣千年不散,滋生出無數陰邪之物。
尋常修士避之唯恐不及。
但此刻,荒原邊緣的亂石堆中,一道灰色身影正緩緩行走。
正是陸離。
他已離開玄天宗七日,循着執法堂通緝令中模糊的線索——邪修最後出現的位置,一路追蹤至此。
“此地陰氣濃鬱,確適合邪修藏身。”太初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不過你要小心,這荒原深處有空間裂隙,偶爾會泄露幽冥氣息,易生鬼物。”
陸離點頭,將斂息符和暗影之力催動到極致,整個人仿佛融入灰暗的環境。他手中握着一枚羅盤狀法器——這是用五十貢獻點在坊市換來的“尋蹤盤”,可追蹤殘留的陰煞氣息。
羅盤指針微微顫動,指向荒原深處。
越往深處走,環境越惡劣。天空永遠蒙着一層灰黃色霧靄,不見日月。地面上開始出現零星的白色骨骸,有人形,有獸形,年代久遠,一觸即碎。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腐臭味和某種令人心悸的威壓殘留。
陸離的神識時刻保持外放,警惕着任何異常。
忽然,他腳步一頓。
前方百丈外,一座半坍塌的巨石建築遺跡中,傳來微弱的靈力波動。不是陰氣,而是……活人的氣息,且不止一道。
他悄然靠近,藏身在一塊巨岩後,探出神識。
遺跡內部,三個穿着各異、氣息凶悍的修士正圍着一堆篝火休息。兩個煉氣七層,一個煉氣八層,皆是散修打扮,但腰間都掛着相同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個扭曲的“鬼”字。
“鬼煞門?”陸離瞳孔微縮。這是青雲州一個中等魔道宗門,行事詭秘狠辣,專修鬼道邪術。他們出現在這裏,絕非偶然。
“大哥,咱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蹲了三天了,那‘黃泉引路人’真會出現?”一個獨眼漢子甕聲甕氣道,手中把玩着一柄鋸齒短刀。
被稱作大哥的煉氣八層修士是個幹瘦老頭,臉頰凹陷,眼中閃着綠油油的光:“放心。線報很準,‘引路人’每月十五必從此地經過,前往‘幽冥裂隙’采集陰魂珠。今日已是十四,最遲明晚必到。”
“聽說那引路人身上有件寶貝,能自由出入裂隙深處?”另一個刀疤臉修士舔了舔嘴唇。
幹瘦老頭陰笑:“何止。傳聞他得了上古鬼修傳承,手中有一盞‘引魂燈’,可號令百鬼。若能奪來,你我兄弟突破築基指日可待。”
三人低聲商議着伏擊計劃,渾然不知對話已被遠處的陸離盡數聽去。
黃泉引路人?引魂燈?
陸離心中微動。執法堂通緝的那面具邪修,擅御鬼,負傷逃遁……會不會就是這“黃泉引路人”?
他耐心潛伏,等待獵物出現。
時間緩緩流逝。荒原上沒有晝夜之分,只有灰霧漸濃漸淡。陸離如石雕般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近乎停止。
終於,在第二天“夜晚”(灰霧最濃時),荒原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鈴鐺聲。
叮鈴……叮鈴……
清脆,空靈,在死寂的荒原上顯得格外詭異。
遺跡中的三個鬼煞門修士立刻警覺,熄滅篝火,各自藏好。
陸離也屏息凝神,神識鎖定聲音來處。
片刻後,一道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那是一個佝僂的黑袍人,拄着一根扭曲的骨杖,一步一搖,走得極慢。他臉上戴着一張慘白的面具——正是南山山神廟中的那張笑臉面具!
面具人腰間掛着一串白骨鈴鐺,隨着步伐叮當作響。左手提着一盞燈籠,燈籠紙是慘白色,裏面燃着幽幽綠火,照得周圍數丈一片陰森。
引魂燈!
面具人似乎毫無戒備,慢悠悠走向遺跡方向。但陸離敏銳地察覺到,他每走一步,腳下地面就有一縷極淡的黑氣滲入地底,像是在布置什麼。
陷阱?
果然,當面具人走到遺跡中央時,三個鬼煞門修士暴起發難!
“動手!”
幹瘦老頭厲喝一聲,三人同時祭出法器!一柄鬼頭刀、一條白骨鞭、三顆冒着黑煙的骷髏頭,呈品字形攻向面具人!
面具人停下腳步,抬起頭。面具上那張笑臉在綠火映照下格外瘮人。
他不閃不避,只是輕輕搖了搖手中骨杖。
“叮鈴鈴——!”
鈴鐺聲陡然變得急促刺耳!
地面轟然炸開!數十只慘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死死抓住三個修士的腳踝!那些手臂幹枯腐朽,指甲漆黑,正是埋在此地的古屍!
“屍鬼術?!”幹瘦老頭驚駭欲絕,揮刀斬斷手臂,但更多的手臂源源不斷冒出!
與此同時,面具人手中引魂燈綠火大盛,化作三道鬼火鎖鏈,纏向三人!
刀疤臉修士慘叫一聲,被鬼火鎖鏈纏住脖頸,渾身精血肉眼可見地被抽離,眨眼間化作一具幹屍。獨眼漢子拼命掙扎,祭出一張血符炸開周圍手臂,轉身就逃。
“既然來了,何必急着走?”
面具人沙啞開口,引魂燈再搖。燈中飛出三道模糊鬼影,速度奇快,瞬間追上獨眼漢子,鑽入他七竅。獨眼漢子身體一僵,眼中綠光閃爍,竟調轉刀鋒,反身殺向幹瘦老頭!
“師弟!你……”幹瘦老頭目眥欲裂,但被屍鬼和鬼火鎖鏈纏住,根本騰不出手。
短短十息,三個煉氣後期的魔修,兩死一被控。
陸離看得心驚。這面具人的手段,比南山時更詭異莫測。而且他的氣息……似乎比半月前更強了,雖未至築基,但已站在煉氣期的最頂點。
“引魂燈,控屍術,還有那能瞬間抽幹精血的鬼火……此人得了完整的鬼道傳承。”太初語氣凝重,“你現在不是他對手,退。”
陸離卻搖頭:“他剛經歷戰鬥,雖有碾壓之勢,但靈力消耗不小。而且……”他目光落在面具人腰間,“那串鈴鐺,每次搖動都需要消耗神魂之力。他短時間內無法再用第二次。”
他在等一個機會。
面具人緩步走到幹瘦老頭面前。老頭已被屍鬼撕扯得渾身是傷,鬼火鎖鏈纏住四肢,動彈不得。
“鬼煞門的雜魚,也敢覬覦本座的引魂燈?”面具人聲音帶着嘲諷,“說吧,誰派你們來的?門中還有誰知道本座行蹤?”
幹瘦老頭咬牙:“要殺就殺!老子……”
話音未落,面具人手指一點,一道鬼火鑽入老頭眉心。老頭頓時發出淒厲慘嚎,渾身抽搐,七竅流出黑血。
搜魂!
陸離眼神一凜。就是現在!
面具人全神貫注搜魂,引魂燈綠火集中於老頭頭部,對周圍的感知降到最低。
陸離動了。
潛龍勿用全力運轉,他如一道沒有實質的影子,貼着地面疾掠!風行步、暗影之力、斂息符三重加持,讓他速度快到極致,卻無聲無息!
二十丈、十丈、五丈……
面具人似有所覺,猛然轉頭!
但陸離的劍已到!
電光石火!
全部混沌靈力壓縮於劍尖,精鐵長劍化作一道灰色細線,直刺面具人後心!這一劍不求聲勢,只求極致的穿透和速度!
面具人反應極快,身體詭異地橫移半尺,同時引魂燈回擋!
“叮——!”
劍尖刺中燈骨,發出刺耳銳鳴!燈中綠火劇烈搖晃,面具人悶哼一聲,顯然這一劍的力道超出他預估。
但他終究是半步築基,反手一掌拍出!掌心黑氣翻涌,化作一個猙獰鬼臉,嘶吼着噬向陸離!
陸離早已料到,一劍無功,立刻抽身後退,同時左手甩出三張符籙——不是爆炎符,而是新繪制的破邪符!
符籙炸開,金光四射!鬼臉觸到金光,發出痛苦尖嘯,瞬間淡化!
“佛門破邪符?你是哪家禿驢的弟子?!”面具人驚怒,但手上不停,骨杖揮出,三道黑色風刃呈品字形封死陸離退路!
陸離身形如鬼魅般扭動,竟從風刃縫隙中穿過,同時右手長劍再刺!這一次劍勢飄忽,籠罩面具人咽喉、心口、丹田三處要害!
見隙插針!
面具人不得不回杖格擋,但陸離的劍太快太刁,每一劍都逼得他手忙腳亂。更讓他心驚的是,對方的靈力竟帶着詭異的吞噬特性,每次兵器交擊,都會吸走他一縷鬼氣!
“你不是佛門弟子!你是……”面具人忽然想起什麼,面具下的眼睛猛地瞪大,“混沌氣息?!你是那個在南山壞我好事的雜役小子!”
他認出來了!
陸離不答,攻勢更急。《影殺九式》前三式循環施展,配合風行步和暗影之力,將刺殺之術發揮到極致。他雖然修爲低於對方,但戰鬥節奏完全掌握在手,每一劍都逼得面具人不得不防。
但半步築基終究是半步築基。
面具人久戰不下,惱羞成怒,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引魂燈上!
“幽魂百鬼,聽吾號令!”
燈中綠火暴漲,化作數十道鬼影蜂擁而出!這些鬼影比之前的更強,每一道都散發着煉氣中期的氣息,尖叫着撲向陸離!
鬼海戰術!
陸離臉色微變。他再強,也不可能同時應對數十鬼影。當即不再猶豫,抽身暴退,同時甩出身上所有破邪符和爆炎符!
“轟轟轟——!”
符籙連爆,金光火光交織,暫時逼退鬼影。但面具人已趁機拉開距離,骨杖高舉,口中念念有詞,顯然在準備更厲害的法術。
不能讓他完成!
陸離眼中厲色一閃,忽然停步,雙手握劍,混沌漩渦瘋狂旋轉,丹田內三滴本源(土、水、風)第一次嚐試融合!
土之厚重、水之綿長、風之迅疾……三種特性在混沌靈力的調和下,勉強匯聚於劍身!
長劍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劍身浮現出灰、藍、青三色交織的紋路!
“斬!”
陸離傾盡全力,一劍劈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只有一道三色交織的細線,悄無聲息地劃過空間。
面具人正在念咒,忽然感到一股死亡危機降臨!他駭然抬頭,只看到那道三色細線已到眼前!
躲不開了!
他狂吼一聲,將引魂燈擋在身前,同時激發護身法器——一件黑色骨甲浮現。
“嗤——!”
三色細線先是斬斷骨杖,然後切過引魂燈的燈骨,最後沒入面具人胸膛。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
“咔嚓……”
面具從中間裂開,掉落在地,露出一張蒼白瘦削、布滿黑色血管的中年面孔。他低頭,看着胸口那道細如發絲、卻貫穿前後的傷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引魂燈燈骨斷裂,綠火迅速黯淡。
周圍鬼影發出淒厲哀嚎,紛紛消散。
“不……不可能……”面具人咳出血沫,血是黑色的,“我是黃泉引路人……我有上古傳承……怎麼會死在一個煉氣……”
話音未落,他仰面倒下,氣絕身亡。
陸離踉蹌後退,以劍拄地,大口喘息。剛才那一劍,幾乎抽幹了他全部靈力和神魂之力,此刻頭痛欲裂,丹田空蕩。
但他成功了。
越兩小階(煉氣六層對半步築基),強殺強敵!
他強撐着走到面具人屍體旁,先是一劍斬下頭顱——這是通緝令要求的憑證。然後開始搜刮戰利品。
破損的引魂燈(雖燈骨斷裂,但燈芯尚存,價值依舊不凡),那串白骨鈴鐺(下品法器“攝魂鈴”),一個儲物袋,還有面具人身上那件破損的骨甲(中品防御法器,可惜被斬壞了)。
陸離打開儲物袋,神識探入,呼吸驟然急促。
裏面東西不多,但樣樣珍貴:
陰魂珠十二顆(每顆都蘊含精純陰魂之力,對鬼修是至寶,對陸離也可吞噬轉化)。
幽冥鐵三塊(煉制鬼道法器的核心材料)。
《黃泉引魂錄》玉簡一卷(鬼道功法,直達金丹期)。
最讓陸離心跳加速的,是角落裏一個小玉盒。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株漆黑如墨、生有七葉的小草,草葉上凝結着露珠般的黑色液體。
“九幽還魂草!”太初的聲音都變了,“這是煉制‘凝魂丹’的主藥,可修復神魂創傷,助修士沖擊築基時守護心神!便是金丹修士也會心動!”
陸離壓下激動,將所有東西收好。又檢查了三個鬼煞門修士的遺物,收獲了一些靈石、丹藥和魔道材料。
此地不宜久留。剛才戰鬥動靜不小,可能引來其他修士或荒原鬼物。
他迅速清理現場,抹去自己的痕跡,然後朝着荒原外圍疾馳。
一個時辰後,陸離在一處隱蔽的山洞中停下。
布下預警禁制,他癱坐在地,吞下回春丹和回氣丹,開始調息療傷。
這一戰,他贏得僥幸。若非面具人之前被三個魔修消耗,若非自己偷襲得手搶占先機,若非最後冒險融合三滴本源斬出那一劍……死的就是他。
實力,還是不夠。
“你已做得極好。”太初難得誇贊,“煉氣六層越階斬殺半步築基,便是上古時期的天驕也未必能做到。不過那一劍……以後慎用。強行融合本源,稍有不慎便會靈力暴走,自毀道基。”
陸離心有餘悸地點頭。那一劍斬出時,他確實感到丹田劇痛,三滴本源差點失控崩散。
“當務之急,是盡快突破煉氣後期。”太初道,“你手中有陰魂珠、九幽還魂草,若能尋得一處陰煞之地閉關,配合《吞天訣》,三個月內有望煉氣九層。”
陸離沉吟:“先回宗門交接任務。五千貢獻點,加上這些戰利品,足夠兌換一批資源。而且……”他眼中寒光一閃,“趙坤那邊,也該去會一會了。”
休整一夜,陸離狀態恢復大半。他將面具人頭顱用特制木盒封存,啓程返回玄天宗。
來時追蹤七日,回時只用了四天。
當陸離風塵仆仆地出現在執法堂,將那裝着面具人頭顱的木盒放在執事面前時,整個執法堂都震動了。
“黃泉引路人……真是他!”負責核驗的金丹長老親自檢查頭顱,確認無誤,看向陸離的目光充滿驚異,“小家夥,你是怎麼做到的?據逃回的執事描述,此人半步築基,御鬼之術出神入化,便是築基初期修士也難言必勝。”
陸離早已想好說辭:“弟子僥幸。追蹤至枯骨荒原時,恰逢此人與鬼煞門三名修士兩敗俱傷,弟子趁其不備,偷襲得手。”
半真半假,最是可信。
長老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只是將五千貢獻點劃入令牌,又額外獎勵了一瓶築基期丹藥“固元丹”和一件下品飛行法器“青葉舟”。
“你爲宗門除此大害,功不可沒。好生修煉,早日築基。”長老勉勵道。
陸離躬身謝過,退出執法堂。
他沒有立刻兌換資源,而是先去了外門事務殿,申請晉升外門弟子。
以他煉氣六層的修爲(表面仍顯示煉氣四層,但有執法堂任務記錄爲證),加上五千貢獻點,晉升輕而易舉。
半個時辰後,陸離腰間的雜役令牌換成了青銅色的外門弟子令牌。從此,他可居住外門弟子院落,領取更高月例,享受更多權限。
但他沒有去領新住處,而是徑直走向虎嘯院。
該清算舊賬了。
虎嘯院是外門一片獨立院落,專供有背景或實力出衆的弟子居住。趙虎作爲管事趙坤的侄子,自然在此有一席之地。
院門敞開,裏面隱約傳來喝罵聲和女子的哭泣聲。
陸離邁步而入。
院內,趙虎正揪着一個雜役女弟子的頭發,將她按在石桌上,旁邊幾個跟班哄笑。那女弟子衣衫不整,滿臉淚痕。
“趙師兄,求求你……放過我……”女弟子哀求。
趙虎獰笑:“放過你?你弟弟欠我的靈石,你這個當姐姐的不該還嗎?要麼還錢,要麼……嘿嘿。”
他話音未落,後腦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按住。
“趙虎,好久不見。”
平靜的聲音,卻讓趙虎渾身汗毛倒豎!他猛然回頭,看到陸離那張淡漠的臉。
“陸離?!你還敢來……”趙虎又驚又怒,但話沒說完,那只按在他後腦的手猛然發力!
“砰!”
趙虎的臉被狠狠砸在石桌上!鼻梁斷裂,牙齒崩飛,鮮血四濺!
周圍跟班驚呆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陸離鬆開手,趙虎像灘爛泥般滑倒在地,捂着臉慘嚎。
“你……你敢動趙師兄?!”一個跟班反應過來,拔刀砍來。
陸離看也不看,反手一抓,握住對方手腕,輕輕一扭。
“咔嚓!”
腕骨粉碎!跟班慘叫倒地。
另外幾人見狀,嚇得連連後退。
陸離走到趙虎面前,蹲下身,聲音平靜得可怕:“這些年,你打了我三十七次,搶了我十九塊靈石,辱我父母六次。今日,我討點利息。”
他一腳踩在趙虎膝蓋上。
“咔嚓!”
膝蓋粉碎。
“啊——!!!”趙虎痛得幾乎暈厥。
陸離又踩斷他另一條腿,然後捏碎他雙手腕骨。動作不快,但極其精準,確保每處傷都是永久性的,除非有珍貴丹藥或金丹修士出手,否則趙虎這輩子都別想正常行走。
做完這一切,陸離掏出十塊中品靈石,丟在趙虎臉上:“醫藥費。”
他轉身,看向那幾個噤若寒蟬的跟班:“告訴趙坤,想報仇,我等着。”
說完,他扶起那個呆滯的女弟子,走出虎嘯院。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院中,只剩趙虎殺豬般的哀嚎在回蕩。
消息像風一樣傳遍外門。
那個曾經任人欺凌的雜役弟子陸離,回來了。
以煉氣四層修爲(傳言),越階廢了煉氣六層的趙虎。
更驚人的是,他剛剛完成了五千貢獻點的通緝任務,斬殺半步築基邪修!
一時間,外門譁然。
而此刻,陸離已回到臨時洞府,閉門不出。
他知道,打了小的,老的很快就會來。
但他等的,就是趙坤。
有些賬,該連本帶利,一並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