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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請假條拍在劉隊桌上。
“年假，補休，加上傷病假。”
“一共三個月。”
劉隊看都沒看，直接把條子揉成團。
“不批。”
“隊裏現在人手不夠，你還在考察期。”
“老老實實回倉庫待着去。”
他是想把我當備胎。
萬一張偉搞砸了，還能拉我出來頂雷。
我沒廢話。
直接掏出一張醫院的診斷書。
“腰肌勞損重度，醫生建議靜養，但我打算去摩旅散心，以毒攻毒。”
“你不批，我就去勞動局坐着。”
劉隊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他咬着牙，在新的請假條上籤了字。
筆尖把紙都劃破了。
“林蕭，你行。”
“走了就別想再回來。”
我拿着條子轉身就走。
一刻都沒停留。
剛出大門，跨上那輛轟鳴的越野摩托，就碰上了張偉和蘇瑤。
兩人正準備上那輛紅色的敞篷跑車去兜風。
看見我戴着頭盔，一身工裝騎在舊摩托上，張偉吹了個口哨。
“喲，這是卷鋪蓋走人了？”
“也就這種破摩托配得上你，一身汽油味。”
蘇瑤挽着張偉的胳膊，一臉慶幸。
“還好我把你甩了。”
“一點穩重感都沒有，整天騎個破車到處野。”
“看人家張偉，這跑車才叫身份，才叫現代救援的品味。”
我扣緊頭盔的卡扣，透過護目鏡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祝你們百年好合。”
“畢竟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裏。”
蘇瑤氣得想沖上來撓我。
被張偉拉住了。
“別理這種失敗者。”
“沒有他，地球照樣轉，而且轉得更好。”
“我們的紳士消防隊，才是未來的主流。”
我懶得廢話，右手猛地一擰油門。
“轟——”
巨大的聲浪瞬間蓋過了他們的咒罵。
排氣管噴出的熱浪逼得兩人連連後退。
我鬆開離合，摩托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那座讓我流血又流淚的城市，在後視鏡裏飛速倒退。
我上了國道，一路向西。
風呼嘯着灌進衣領，這一刻，我感到了久違的自由。
直到開出市區正準備上環城高速，我在路邊停車喝水。
剛摘下頭盔，就發現不對勁。
天邊紅得嚇人。
不是晚霞。
是沖天的火光，把半個天空都燒穿了。
那個方向......是城南！
手機屏幕亮個不停，震動得像要炸開。
幾百個未接來電。
全是劉隊和隊裏的號碼。
我點開新聞推送。
頭條赫然是幾個血紅的大字：
“城南化工廠突發連環爆炸！數千人被困！”
“考察團深陷核心區，生死未卜！”
我手指劃過屏幕。
那張熟悉的網紅打卡地照片，此刻已經是一片火海。
蘇瑤父母所在的考察團，今天正好在那裏參觀。
我點開一段現場視頻。
張偉帶着他的“紳士消防隊”沖了進去。
結果還沒靠近核心區。
那幾台全自動機器人就在強磁幹擾下癱瘓了。
成了擋路的廢鐵。
隊員們因爲不敢肢體接觸傷員，還在用擔架一個個抬。
撤離速度慢得像蝸牛。
火勢迅速蔓延，毒氣開始泄漏。
就在這時，劉隊的電話再次打來。
我按下了接聽。
聽筒裏傳來劉隊歇斯底裏的咆哮。
“林蕭！你死哪去了！”
“立刻滾回來！張偉搞不定了！”
“那是化工廠！要炸了！”
我靠在摩托車旁，看着遠處的濃煙，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劉隊，我在休假。”
“這可是你自己籤的字。”
“而且張隊不是說了嗎，那是高科技戰場。”
“我這種只會蠻力的流氓，去了也只會添亂。”
“讓他用那個什麼紳士救援法去救吧。”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