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仰望星空,他突發奇想,難道要如此平淡度過一生?
身爲公務員,諸多限制,難以施展才華。
想到這個世界沒有前世的文學作品,他決定成爲“文抄公”
果然,《流浪地球》一炮而紅,他收獲滿滿。
侯處長,查完了嗎?
孫連城望向侯亮平團隊,“你答應我的條件,該履行了吧?”
侯亮平先前因“版稅”
問題及得知《流浪地球》作者是孫連城而驚慌失措,身體隨之虛弱,力氣仿佛被抽離,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意味着,他從最初的傲慢自信,到與孫連城立下“賭約”
在孫連城眼中,他的所有舉動皆如小醜般賣弄。他自視爲“正義化身”
上門便要求對方坦白罪行,拍桌命令大肆搜查,弄得人家家中一片狼藉。
這一幕幕在他腦海中回放,最終讓他感覺自己猶如小醜,帶着一群猴子炫耀,先前的驕傲蕩然無存。
念及此,侯亮平全身的力量仿佛集中於腳趾,幾乎要將孫連城家的地板踩穿。
而此刻,孫連城要求他兌現之前的承諾,拍攝視頻道歉並上傳至單位工作群。
這將使他在檢察院樹立的威信與形象瞬間崩塌,更糟糕的是,這一切最終都會被小艾一家知曉,侯亮平不敢深想,因爲這會帶來巨大的麻煩。
他緊握雙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尋找解決之道。
然而,越是如此,他的大腦越是一片混沌。
他低着頭,不敢直視孫連城夫婦。
當窒息感即將吞噬他之際,一位女檢察員鼓足勇氣,挺身而出,打破了現場的僵局,對孫連城強硬質疑:“僅憑你一言,就認定那是稿費?你說你是《流浪地球》的作者便是了?最高檢察院可不是任由欺瞞之地!誰能保證這本書不是你洗錢的工具?我們事先已對你詳加調查,若你的作品真如此風靡,我們怎會毫不知情?你隱藏得如此深,連同事朋友都不知情?再者,適才我們要搜查時,你爲何沉默不語?這無疑是心中有鬼!”
這位女檢察員對文學並無深入了解,她此番言辭,除了挽回自尊,還固執地認爲書籍能帶來巨額收益背後必有隱情。
她試圖給孫連城施加壓力,迫使他適可而止。
孫連城無奈地揉揉額頭,事實已如此明顯,她卻仍堅持己見。
他條理分明地闡述了自己的立場,但眼神卻始終留意着侯亮平,每一句話都如同響亮的耳光,讓侯亮平面露難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而,侯亮平卻從女檢察員的話語中捕捉到一絲線索:《流浪地球》的成功是否涉及不正當手段?他們是否可以深入調查孫連城與出版商、發行商之間是否存在私下交易?即便沒有,也可以探查他是否利用職權與這些商人交往密切。
若真有此類情況,他們便有了繼續調查的餘地,至少不必公開道歉或上傳視頻。
於是,侯亮平鼓起勇氣,聲音略顯顫抖地向孫連城發問:“孫連城,若你真如自己所說那般清白,敢讓我們深入調查嗎?”
這句話看似平常,實則暗含羞恥與懇求。
因爲他深知,即便孫連城與商人交往密切,也能找到合理的解釋。
他們除了借此挽回顏面,別無他法。
孫連城輕笑一聲,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淡然說道:“侯處長,你隨意吧。
你如此年輕有爲,可別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他的語氣平淡,卻讓侯亮平面紅耳赤。
侯亮平轉過身去,不敢再與孫連城對視。
“打電話給組織同事,查。”
侯亮平低聲吩咐,聲音中滿是無奈與羞恥。
每個人都希望事態能按自己的意願發展,
期盼能將大事化小,讓他能安然無恙地離開孫連城家。
“明白!”
跟隨他的衆人心中都有着同樣的想法。
女檢察員接到指示後,立刻致電組織中的同事,
詳細地交代了每一處需要核查的細節,
並一再懇求同事務必認真審核,不得有絲毫馬虎。
衆人面面相覷,隨後都低下了頭,
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結果。
過了許久,
孫連城夫婦一邊品茶,一邊談笑,
仿佛侯亮平一行人根本不存在。
與他們夫婦的從容相比,
侯亮平一行人甚至害怕自己的呼吸聲會打擾到他們,
心中焦急萬分,暗自嘀咕:怎麼還沒查完?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侯亮平一行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女檢察員的手機上,
緊握拳頭,滿懷期待地等待着電話那頭的消息。
女檢察員迅速接起電話,
但聽完第一句話後,
“啪!”
手機掉落在地,
與此同時,他們滿懷期待的心也隨之沉淪。
聽到聲響,
孫連城微微抬頭,望向他們一群人,
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嘲笑還是同情。
手機摔碎的清脆聲響,
不僅摔碎了屏幕,
更擊碎了侯亮平一行人高傲的心態。
此刻,
他們呆立原地,一動不動,也不言語,
身體僵硬得如同化石。
原因很簡單,
女檢察員接電話時聽到的第一句話是——
“……經過詳細調查,孫連城的收入完全合法合規,沒有任何問題……”
也就是說,
侯亮平原本滿心期待,希望孫連城能有些許瑕疵,
哪怕只是一絲一毫,
只要能讓他們找到一絲機會,
這場較量便能繼續,
他們這群小醜也能有個台階下。
然而……
“侯處長,”
孫連城飲盡最後一口茶,已不願再與他們周旋,“我習慣早睡,若無他事,就按你說的辦吧。
然後,你們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我們就不留你們了。”
侯亮平背對着孫連城夫婦,
聽到他要求道歉的話,也沒有回頭。
只是,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聲音也愈發沉重。
檢察員一行人見狀,臉色瞬間慘白,
肩胛和脖頸不斷縮起,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生機,
哪還有往日的風采。
“孫區長,您看這事兒能不能……”
“我們商量商量,我們給您道歉,還是別把事情鬧得太僵了。”
“孫區長,嫂子,你們也知道,侯處長新官上任,這都是爲了國家和人民着想。”
都怪我們,來之前一些細節沒弄清楚就匯報給了侯處長。”
“都是我們的錯,鬧大了對我們都不好,不是嗎?”
這時,隨行的一位男檢察員面露尷尬,姿態極低,
跟孫連城說話的語氣,宛如對待昔日的老領導。
只因他們這次實在太過狼狽。
另一個男檢察員也連忙附和,姿態卑微,
好話說盡,不斷道歉,懇求孫連城的原諒。
而那位屢次推波助瀾、將簡單調查復雜化的女檢察員,
此刻卻深深地低下頭,弓着腰,雙手緊握置於身前,
和侯亮平一樣,沉默不語。
“哈哈。”
孫連城輕笑一聲。
他的生活哲學,恰如風雨般來去匆匆,不留痕跡。
日常勤勉工作,沉浸在書寫的寧靜中,追求一種樸素無華的生活方式。
本不必至此境地,他對侯亮平心存輕視,卻也深知自己手握巨資,難免成爲朝廷徹查的對象。
他不解於那些人的傲慢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