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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皆被時漾這副樣子嚇到紛紛往後退,七嘴八舌討論着。
“時小姐該不會是被刺激瘋了吧?!”
“其實換做是我的話,眼睜睜看着未婚夫救別的女人,我會比她更瘋!”
“果然像沈大律師那樣的天子驕子,身邊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就是不知道她和那位徐小姐誰能成爲最終的贏家?”
他們絲毫沒有控制音量,像是故意說給時漾聽的。
這些話有憐憫、有嘲諷,唯獨沒有時漾想要的那份“真愛”。
或許他們說得對,即便沒了徐知知,沈京澤身邊還會有其他人。
她只不過是運氣好,好到擁有了沈京澤十年,現在她想自己的運氣應該是消耗完了。
她扯出一抹苦笑,強行止住了眼淚。
就在這時,沈京澤踩着婚紗店滿地碎片走到時漾身邊。
他脫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請各位不要亂猜測,我在此承諾,無論我身邊有多少女人,時漾都是唯一的沈太太!”
他語氣平淡,鎮定的樣子仿佛剛剛不曾發生過什麼。
瞧着面前這些人轉換口風,紛紛說着羨慕祝福,時漾只覺得諷刺無比。
沈京澤所謂唯一的承諾,她已經聽過太多了。
她輕輕的將外套拿開而後扔到地上,抬眸與他對視,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沈京澤,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繼續當你的沈太太,這一刻起我不再是你的聽話娃娃!”
說完,她不顧沈京澤瞬間陰沉的臉色,徑直離開了婚紗店。
沈京澤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一向沉穩的情緒莫名多了幾分慌亂。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的身邊悄悄溜走,他卻抓不住也握不到。
思緒間,徐知知已經出現在他面前,嘟着嘴撒嬌:“京澤哥哥,我只是想跟時漾姐開個玩笑,沒想到她脾氣這麼大還打我,甚至當衆讓你下不來台,這一切都怪我,要不你也打我吧,這樣我心裏能好受些......”
短短幾句話,頓時讓沈京澤將心底的慌亂拋之腦後,他寵溺摸了摸徐知知的頭安慰,轉而提到時漾卻皺着眉。
“是我這些年太嬌縱讓她養大了脾氣,別看她現在硬氣得很,不出兩天就會回來找我認錯。”
對於“最完美的作品”沈京澤向來勝券在握,畢竟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人,他就不信對方真這麼有骨氣說離開就離開。
......
一連續過去了五天,沈京澤都沒有等到時漾的“認錯”,他甚至聯系不上她,發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沉寂。
徐知知看出他逐漸失態着急,決定先下手爲強。
她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語氣無辜:“時漾姐肯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明天就是你們在一起的十周年,不如趁這個機會我跟她道歉,她指不定就消氣了。”
沈京澤原本緊皺的眉頭瞬間舒緩,他從錢夾裏拿出一張不限量的黑卡,放進徐知知手裏。
“還是你善解人意,等時漾回來了,我一定讓她好好跟你學學。”
徐知知握緊掌心的黑卡,低垂着頭故作害羞,實則盤算着怎麼利用這次機會徹底將時漾弄死!
次日,一直躲在酒店等新身份證件的時漾,本想到樓下便利店買點吃的,不料剛打開門便被打暈帶走。
漫長的黑暗過後,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有人將頭上的塑料袋拿走、她才再次恢復光亮。
那道帶着虛僞的甜膩聲在耳邊響起。
“時漾姐,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爲我那天在婚紗店開的玩笑生氣,爲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特意爲你和京澤哥哥準備了燭光晚餐。”
而她口中的京澤哥哥,此時正坐在時漾對面,一副欣慰的表情。
沈京澤輕輕敲了敲餐桌,示意徐知知開始。
很快,徐知知端着一盤菜上了桌,並且態度謙卑的夾起一筷子“雞蛋”遞到時漾嘴邊。
“聽說時漾姐喜歡吃雞蛋餅,這可是我特意找了大廚學的,你快嚐嚐是不是很好吃。”
時漾下意識厭惡的別過頭,她雖然不清楚徐知知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但也絕不可能輕易的上當。
她這副抗拒的樣子,落在沈京澤眼裏就是“斤斤計較”的表現。
沈京澤站起身從徐知知手裏接過筷子,另一只手強硬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張開口。
“別辜負了知知的好意,”他不斷往她嘴裏塞着雞蛋餅,直到她因爲慣性咽了下去,才露出滿意的笑,“以後別動不動耍脾氣,身爲我的女人就應該像知知一樣大度。”
說完,他鬆開了手,等着她“感激涕零”的認錯。
下一秒,時漾忽然捂着脖頸不斷咳嗽,“撲通”一聲直直倒在了冰冷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