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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部裏,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王振國的身上。
王隊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比死人還要慘白。
總指揮官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刀,死死地釘住他。
“王振國,解釋一下。”
王振國的額頭上,瞬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我......”
“人在哪裏!”總指揮官一聲怒喝。
王振國渾身一顫,象是瘋了一樣摸出自己的手機,手指顫抖地撥打我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傳來。
他不死心,又撥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
“關機!她關機了!”他幾乎是在咆哮。
“給我找!派人去找!就是一個小組,不惜一切代價,去水庫把她給我‘請’回來!”
王振國對着身邊的下屬嘶吼,聲音因爲恐懼而變得尖利。
與此同時,商場外,林越看着警戒線內,他父親所在的區域,整個人已經瀕臨崩潰。
炸彈的計時器在飛速跳動,每一次數字的變換都象是在敲擊他的心髒。
他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我的電話,聽到的也同樣是關機的提示音。
他徹底慌了,開始瘋狂地給我發語音,語氣從一開始的命令,逐漸變爲夾雜着恐懼的威脅。
“江月欣!你敢關機?立刻給我開機回電話!”
“你到底在哪裏?我爸要是有事,你也脫不了幹系!這是你的失職!”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快回來......只要你回來救我爸,之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
他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強硬,到後面的色厲內荏,再到最後的恐慌,語無倫次,充滿了恐懼和一絲不情願的哀求。
指揮部裏,趙雨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她臉色慘白地站在角落,還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總指揮,這不能怪我......是江月欣她自己藏私!她明明有這種技術,卻不上報組織,她......”
“你給我閉嘴!”總指揮官猛地回頭,眼神裏的怒火幾乎要將趙雨點燃。
趙雨被這一聲呵斥嚇得渾身一哆嗦,剩下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裏,再也不敢出聲。
一個小時後,郊外的水庫邊。
一輛越野車卷着塵土,在我身邊停下。
幾個穿着作戰服的隊員跳下車,看到正在悠閒釣魚的我,都愣了一下。
爲首的小組負責人快步走到我面前,語氣急切又帶着一絲敬畏。
“江月欣同志,隊裏有緊急任務,請您立刻跟我們回去!”
我頭也沒抬,眼睛依舊盯着水面上的魚漂。
“我在休假。”
我的聲音很平靜。
“而且,我已經被停職了。”
小組負責人急得滿頭是汗。
“情況萬分危急!商場的那個炸彈,只有您能拆!這是鬼手老前輩親口說的!”
我還是沒動,慢悠悠地換了個魚餌,重新甩下魚竿。
“規定,停職人員不得進入A級危險現場。”
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幾個隊員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小組負責人的衛星電話突然響了。
他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變得無比嚴肅,然後將電話遞給了我。
“江月欣同志,總指揮官的電話。”
我接了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而有力的聲音。
“江月欣同志,我是總指揮。現在我以總指揮的名義命令你,立刻歸隊,完成任務。”
“回來,我親自督辦,爲你恢復榮譽,徹查對你的一切不公處理!”
這是一個鄭重的承諾。
我沉默了片刻,掛斷電話,拿出了自己那部已經關機的手機。
我重新開機。
幾十條來自林越的未讀語音信息,瞬間涌了進來。
我點開最後一條。
他聲嘶力竭,卻又帶着一絲顫抖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只要你回來救我爸,之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
我握着魚竿的手,輕微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