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元曦好整以暇看着她的表演,覺得她演技比皇貴妃好。
峨眉輕蹙,滿目擔憂幾乎要溢出來,也難怪把能安王哄成胚胎。
“本王沒事。”
安王輕輕拍她的手,“梨兒不必擔心,本王真的沒事,是看着嚇人,其實還好。”
“妾身才不信。”
汪側妃輕拍他後背一下,看他痛苦擰眉,嗔道:“瞧瞧,這不是疼得受不了了,怎麼傷的啊?”
二人旁若無人調情,劉應仰頭盯着屋頂,佯裝看不見。
瞧見他一動不動,汪側妃擰眉,“還不快去請太醫。”
“王爺說不用。”
劉應面無表情答,心裏卻興奮無比。
作吧,可勁地作,看太皇太後怎麼收拾她。
他忍王爺和汪側妃已經很久了,終於能有人收拾他們了。
之前閔成說皇上腦子也不太好,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經被收拾過了。
等他下次進宮一定要記得和閔成分享王爺被揍的事。
“行行行,不用。”
汪側妃在他身邊坐下,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裝作不解地問。
“這傷怎麼來的?王爺您莫不是真在皇上面前提起敬兒改姓,讓他成爲王府世子一事了吧!”
一旁的劉應白眼都快翻上天。
明知故問。
安王知曉瞞不過,也沒打算瞞,“確實是這事。”
“妾身就是開玩笑,王爺您怎麼還往心裏去。”
汪側妃眼眶泛紅,垂下眸子,“王爺不嫌棄妾身和敬兒,還給我們二人棲息之地,妾身已經感激不盡。”
“梨兒莫哭,本王這不是沒事嗎?”
“妾身只是沒想到隨口開玩笑的話竟會被王爺您放在心上,”汪側妃拿起帕子輕輕擦拭掉眼淚,羞窘看着被他們無視已久的元曦,“讓妹妹見笑了。”
“是挺好笑的,”元曦盯着她,“上來一口一個妹妹,不知道還以爲你是這王府的女主人。”
從未被人這般直白嗆過的汪側妃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一瞬才緩過來。
“我確實不是王府的女主人,我是側妃,妹妹既然是王爺帶回來的姑娘,我自然該稱呼你爲妹妹。”
她就不信這人聽了剛剛的話,還能沉得住氣,留在王府伏低做小。
“梨兒,莫要胡說,她......”
汪側妃打斷安王的話,端起茶遞給元曦。
“妾身不是不懂事之人,王爺喜歡,納了便是,妹妹,喝了這杯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王妃那邊你放心,我會幫着勸的。”
茶快要遞到元曦上時,她故意把手一鬆,杯子裏的茶便全都傾灑在她身上。
她驚呼一聲,無措地看着元曦。
“妹妹,你......”
“這就是你說的善良?”元曦沒有搭理她,涼涼瞥着安王。
“進來便給朕扣帽子,一邊裝出擔憂你的模樣,一邊宣誓主權,表明自己才是這府上有話語權的人,現在又想弄一出朕惱羞成怒打掉她茶的戲碼。”
安王示意汪側妃坐下,幫着解釋,“皇祖母您誤會了,梨兒沒有這個意思,她方才就是沒拿穩。”
“沒拿穩啊,年紀不大,手就不好使了?”
元曦哼笑一聲,起身抓起邊上的茶壺,把茶水直接澆到汪側妃頭上,“既然喜歡自己潑自己,朕便幫你一把!”
水順着精致的盤發上滑落到臉頰,又沒入衣衫裏。
汪側妃還未從安王對她稱呼的震驚中回神,便被澆了一身。
她抬手抹掉臉上的茶水,也不管眼前人是不是真的太皇太後,反應極快跪到地上。
“妾身不知道您是太皇太後,這才沖撞了您。”
“你接受得倒是快。”
元曦把茶壺放回桌上,語氣聽不出是誇還是諷。
“王爺說您是,妾身相信您就是。”
今日的委屈,遲早會討回來的。
死而復生不知道夾着尾巴做人,竟這般招搖過市,也不怕被當成妖怪一把火給燒了。
這時,兩個年紀相差十幾歲的人從門口進來。
爲首的女人身穿一件素白襦裙,手上挽一條同色披帛,模樣閒雅,身上是被書本浸染過的書卷氣。
她邊上的姑娘則穿一件灰色襦裙,頭發隨意豎起,倒也顯得利落。
“參見王爺,孟夫人臣妾帶來了。”
安王妃行禮起身,掃了眼狼狽不堪的汪側妃,眼底劃過一抹訝異。
當着王爺的面,這姑娘竟然能讓汪梨弄這麼狼狽,真是奇人。
“見過王爺。”
楚鳶行着禮,雙眼卻放光盯着元曦,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這位姑娘和太皇太後長得真像。”
安王:“......”
本人,能不像嗎?
元曦示意她二人起身,讓汪側妃退下,才問,“你便是孟於之妻?”
楚鳶下意識拱手,又很快換成普通的行禮方式,“臣婦名叫楚鳶。”
把她小動作收入眼底的元曦抬手抓過旁邊已經空了的茶壺,朝她襲擊去。
茶壺飛來,楚鳶本能地側身躲開,旋即伸手把朝她飛來的茶壺穩穩接在手上。
安王和安王妃不明其意,不敢多問,保持着沉默。
地上的楚鳶卻懊惱地握着茶壺,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
明明茶壺是空的,她卻覺得裏面好似裝滿了茶水,沉甸甸的,壓得她連呼吸都不可控地變慢。
元曦起身把她手上的茶壺拿過來,放回原位,“你會武功,在軍營待過。”
這話不是問句,而是在闡述事實。
楚鳶垂着眼眸,心裏在這一刹那掀起驚濤駭浪。
她蜷了蜷身側的手指,手指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心裏有個聲音在說,把一切都告訴眼前人吧!
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可以把一切都告訴朕。”
元曦定定看着她,“或者朕說,你聽,到時候再補充也行。”
“您......您是太皇太後。”
楚鳶抬起眼,望進她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中,臉上是難以抑制的激動和不可置信。
“太好了,有您在,十萬將士便有救了。”
元曦示意她起身坐下,“所以這才是你闖入王府的真正原因,對吧!”
“是,”楚鳶不安攪動着手,“我確實在軍營待過,闖入王府也是爲了讓人給皇上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