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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手沒事,廢不了。苦肉計罷了。”
“不讓她覺得虧欠,怎麼肯乖乖配合簡希說溫家的不是?現在他跳樓了,有些人就開始質疑簡希對溫家的負面報道,爲了讓她不要有負擔,我必須得這樣做。”
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什麼。
蕭望舒低笑一聲,帶着縱容:“她啊,這會兒肯定忙着構思稿子,工作起來就什麼都忘了。”
“也忘了我這個男朋友。”
門外的溫以然,指尖瞬間冰涼,剛剛取來的藥袋幾乎要握不住。
原來如此。
什麼舍身相救,什麼下意識保護,全都是精心設計的戲碼。
溫以然猛地轉身,她將那一袋子藥狠狠扔進了走廊盡頭的垃圾桶,離開了醫院。
網上關於她的謠言早已鋪天蓋地。
“學術妲己”、“靠身子上位”、“逼死親父”每一條都足以將她釘死在恥辱柱上。
牆倒衆人推。
她任職的大學頂不住輿論壓力,校領導親自找她談話:“溫教授,我們知道你可能是被冤枉的,但現在影響實在太壞了,爲了學校的聲譽,你看......”
溫以然看着對方躲閃的眼神,什麼也沒爭辯,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當天就清理完了辦公室所有的個人物品。
她不會說話,當一個大學老師已經是天賜下來的禮物,她不敢再奢望什麼。
抱着紙箱走出校門的那一刻,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小雪。
事業沒了,父親沒了,家沒了,聲譽沒了,她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動着“蕭望舒”的名字。
“回來一趟。”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說完便直接掛斷。
溫以然抱着輕飄飄的紙箱,剛一進門,就聽到客廳裏傳來簡希低低的啜泣聲。
“我真的好害怕,那個人突然從角落裏沖出來,不僅言語污穢,還試圖拉扯我,他說、他說是溫小姐指使的,因爲溫小姐恨我搶走了你。”
簡希抬起淚眼朦朧的臉,恰到好處地展示着手臂上幾乎看不清的紅痕,“他還說,如果我不離開你,下次就不只是警告了......”
只見蕭望舒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向溫以然時,眼神瞬間結冰。
“你指使人騷擾簡希?”
他語氣森然,仿佛已經給她定了罪。
溫以然說不了話,只能用力搖頭。
只見簡希抽泣着拿出手機,調出幾張模糊的照片和一段掐頭去尾的錄音,給簡希寫惡毒詛咒的信上面,沒有署名,只有一個logo。
“信封上的標志,是你父親舊公司的標志。”
“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蕭望舒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着迫人的壓力,“溫以然,你的嫉妒心讓我惡心。”
他抓住她的手臂,毫不憐惜地將她拖向別墅大門,猛地推開。
門外,是零下十幾度的冰天雪地,吹得溫以然單薄的身體瑟瑟發抖。
“跪下。”
“給簡希認錯。你什麼時候承認爲止,什麼時候起來。”
聽到這句話後她猛地甩開蕭望舒鉗制住的手,在他的目光下她後退一步,瘋狂打着手語。
‘不是我做的我爲何要跪?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事情!’
蕭望舒眸色一沉,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既然你堅稱不是你做的,又不肯跪......”只見他嘴角一勾,“那就用你父親舊公司的信紙,親手給媒體寫一篇聲明,說說溫家這些年究竟有多不堪。”
“寫清楚你父親人生前是如何僞善、如何經營不善的。寫夠一萬字,否則,我不會放過溫家,更不會放過你父親的名聲。”
這句話精準地刺中了溫以然最不容觸碰的底線。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眶瞬間紅了,所有的倔強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
蕭望舒看到她眼中的絕望,正欲再言,卻見她已猛地轉過身,決絕地一步步走入風雪。
在他微怔的注視中,直直地跪了下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色漸深,溫度也越來越低。
別墅內,燈火通明,她偶爾抬起沉重的眼皮,透過結冰的窗,看到客廳裏,簡希嘟嘴:“看你那麼乖那麼聽話,讓你親一口吧。”
蕭望舒低笑,俯身吻了她一下:“我都不舍得動你,讓我親一口怎麼了?”
最終她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再次暈倒在冰冷的雪地裏。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睛,與上次醒來時的冷清不同。
這一次,蕭望舒竟然就坐在她的病床邊,他看着她醒來眼神復雜。
“你醒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醫生說你懷孕了,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