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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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得那個熟悉的筆記。
之前孟老師就跟我說過，他會挑個合適的時機，找一個恰當的理由跟學校提出離職。
他希望能保留住自己最後的尊嚴。
「林老師。」
王主任突然開口，手指輕扣桌面，
「你口口聲聲說安苒同學有問題，卻拿不出任何實質證據，而她是你們系唯一一個評上三好學生的學生。」
林梅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長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至於她給誰獻血，爲什麼獻血，這是個人隱私，除非有公安機關出具的證明，否則誰也無權調查。」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梅一眼，
「包括輔導員。」
王主任繼續道，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你們兩個就可以回去了。」
走出教育處時，身後傳來林梅歇斯底裏的聲音，
「王主任，您不能這樣偏袒她，安苒她的私生活一定有問題，她不配拿這個三好學生。」
我掏出手機，給孟老師發去信息，
「孟老師，我看到你的辭職申請了，祝願您未來一切順利。」
突然胳膊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
「安苒！」
林梅的臉因爲激動變得扭曲，她咬着牙惡狠狠地看着我，
「你這種私生活亂七八糟的學生！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
我看着她，
「導員，艾滋病的傳播途徑有很多種，不一定是......」
「閉嘴！」
林梅的尖叫聲在空曠的走廊裏產生回音，幾個路過的學生嚇得縮了縮脖子，快速走開。
看着林梅遠去的背影，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真相。
晚上，我去醫院看望了孟澤，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如今把自己藏起來，不願見人。
第二天的班會，我進班的時候，教室裏鴉雀無聲，我的桌子被放在角落裏，上面被人寫滿了“艾滋病”、“髒東西”、“滾出去”的字眼。
「接下來......」
林梅的聲音突然在講台上響起，她刻意拉長了音調，
「接下來，有請德不配位的市級三好學生—安苒。」
教室裏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但其中夾雜着嗤笑。j
我面色如常地走向講台，剛要接過證書，林梅突然把手伸了回去，
「安苒，雖然學校爲了名聲不同意，但是我今天就要在這告訴咱們班所有學生：你就是不配得到這個獎狀！」
我站在講台上，指尖微微發涼。
林梅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證書封面，發出令人心焦的“嘀嗒”聲。
「安苒，想拿回證書也行，艾滋病潛伏在人群中，禍害無辜，只要你說出那個艾滋病人的名字，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我的餘光瞥到很多同學已經拿出了手機準備錄視頻。
我咬咬牙，深吸一口氣，
「導員，我不能說。」
林梅不耐煩地甩了甩頭發，
「少廢話！要麼現在說出來，要麼......我就把這證書撕了！」
她的手指捏捏住了證書邊緣，我倒抽一口氣。
林梅見我遲遲不開口，冷笑一聲，
「怎麼？不敢說？同學們，這種給艾滋病人獻血的......」
「是我。」
一個虛弱但堅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面容憔悴，卻依舊挺拔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裏，手腕上還帶着醫院的住院手環。
林梅的臉色瞬間慘白，
「老......老公......怎麼會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