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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餐廳,溫以沫再也支撐不住,昏死過去,直到在醫院醒來,她聽到了這輩子最震驚的消息——
她懷孕了!
她的心猛然抓起,醫生的話猶在耳邊:"溫小姐,您懷孕了,但身體狀況很不穩定,需要靜養。"
她本該高興的。可此刻,她只覺得諷刺,這個孩子,是顧飛宇的。
是那個親手將她送上手術台取皮的男人,是那個逼她喝下芒果冰沙的男人,是那個......已經不再愛她的男人。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公寓。
"沫沫姐,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裏?"
甜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溫以沫回頭,尹清霜正站在樓梯上方,一襲白裙,笑容純真無害。
不知道從她的角度,有沒有看到她手裏的產檢單。
溫以沫沒有回答,轉身欲走。
"飛宇哥說,今晚要帶我去看煙花。"尹清霜忽然開口,指尖繞着發尾,"他說,我穿白色最好看。"
溫以沫的腳步一頓。
——那是顧飛宇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你知道嗎?"尹清霜緩步走下台階,聲音輕柔得像毒蛇吐信,"飛宇哥昨晚睡在我那裏。"
溫以沫的指甲陷入掌心,卻依舊面無表情。
"他抱着我的時候,叫的是你的名字。"尹清霜忽然笑了,"真惡心,對不對?"
溫以沫猛地轉身。
就在這一瞬間,尹清霜突然伸手,狠狠推向她——
"啊!"
尖叫聲中,溫以沫下意識護住腹部,整個人向後栽去。她拼命想抓住扶手,可慣性太大,她的後背重重磕在台階上,一陣劇痛從小腹炸開。
更諷刺的是,尹清霜也跟着"摔"了下來,正好跌在她身邊。
"怎麼回事?!"
顧飛宇的怒吼從樓下傳來,腳步聲急促逼近。
溫以沫疼得蜷縮起來,雙腿間有溫熱的液體涌出。她顫抖着伸手,摸到一片黏膩——
是血。
"飛宇哥!"尹清霜哭得梨花帶雨,"沫沫姐她......她推我!"
尹清霜倒在地上,手腕只是擦破了皮,而溫以沫......她身下全是血。
"清霜!"他一把抱起尹清霜,眼神冰冷地掃向溫以沫,"你惡毒到連孕婦都推?"
溫以沫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疼。
太疼了。
比取皮時還要疼千萬倍。
"我沒有......"她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冷汗浸透了後背,"是她推我......"
"夠了!"顧飛宇厲聲打斷,"清霜懷着孩子,她會拿自己的孩子冒險?"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捅進溫以沫的心髒。
尹清霜......懷孕了?
那是顧飛宇的孩子?
溫以沫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嘶啞破碎,混着眼淚和鮮血,猙獰可怖。
"顧飛宇......"她撐着牆壁,一點點站起來,雙腿間的血順着腳踝滴落,"你會後悔的......"
顧飛宇皺眉,懷裏的尹清霜突然抽泣起來:"飛宇哥,我肚子好疼......"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顧飛宇的怒火。他一把推開溫以沫,抱着尹清霜大步離開:"清霜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溫以沫被推得踉蹌幾步,後背撞上牆壁。她滑坐在地上,看着顧飛宇遠去的背影,看着地板上蜿蜒的血跡......
那是她的孩子。
她和顧飛宇的孩子。
他親手放棄了她,她忍着劇痛撥通了急救電話,手裏攥着一張紙。
【流產手術同意書】
護士的聲音帶着憐憫:"家屬呢?需要籤字。"
"沒有家屬。"溫以沫疼得渾身擠滿了冷汗,"我自己籤。"
筆尖劃破紙張的瞬間,她仿佛聽見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那是她最後一點,對顧飛宇的期待。
手術燈亮起時,溫以沫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她不會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