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烈酒的後勁比林凡想象中還要猛烈。
第二天清晨，他從硬板床上掙扎着坐起，感覺腦袋像是被布蘭德的鐵錘反復敲打過。旁邊的雷恩還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鼾聲如雷，懷裏抱着空酒瓶。
“這矮人釀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林凡揉着太陽穴，運轉起一絲靈源。那股精純的能量流過四肢百骸，不適感迅速消退，精神爲之一振。
“自動醒酒？這掛真貼心。”林凡咧嘴一笑，心情大好。
他習慣性地“看”向腦中的神主系統界面。
【宿主：林凡】 【靈源等級：凡體（巔峰）】（備注：即將突破！） 【已召喚神明：尉遲恭（契合度1%）】 【可感應神明：尉遲恭（1%）、秦瓊（未解鎖）、程咬金（未解鎖）...】 【神晶：0】 【功法：無】 【狀態：良好】
“凡體巔峰？一晚上就快突破了？是因爲那酒，還是鐵護腕的溫養效果？”林凡有些驚喜。按照系統的模糊對應，凡體巔峰差不多相當於這個世界的黑鐵巔峰，再進一步，就是白銀階！
短短兩天，從一個“廢柴”跳到黑鐵巔峰，這速度說出去能嚇死一片所謂的天才。
“凡子！醒了沒？今天學院有月度測試，再不去要遲到了！”雷恩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雖然還有點宿醉的迷糊，但矮人的體質讓他恢復得極快。
“測試？”林凡皺了皺眉。記憶裏，每次月度測試都是原主的噩夢——天賦檢測水晶毫無反應，實戰環節被當成人肉沙包，公開處刑。
“去！爲什麼不去？”林凡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以前欠下的賬，該收點利息了。”
......
黑鐵學院中央廣場，人聲鼎沸。
幾乎所有學員都聚集於此，進行每月一次的實力檢測和評級。這關系到資源的分配和學院的重視程度。
廣場中央立着幾根巨大的水晶柱，用於檢測鬥氣和魔法天賦等級。旁邊還有幾個演武台，用於實戰考核。
林凡和雷恩的到來，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無數道目光聚焦在林凡身上，充滿了好奇、鄙夷、幸災樂禍，還有少數幾道，比如龐德那夥人，則帶着驚懼和怨毒。
龐德的手腕還纏着繃帶，看到林凡，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他身邊的幾個狗腿子也是眼神閃躲。
“看！是那個廢物林凡！” “他怎麼還敢來？不怕再被揍嗎？” “聽說昨天龐德在他手上吃虧了？真的假的？” “肯定是龐德自己不小心摔的吧！就他？”
竊竊私語聲不斷傳來。
雷恩聽得火冒三丈，就要發作，卻被林凡按住了肩膀。
“狂吠的野狗，理會它們做什麼。”林凡語氣平淡，目光甚至沒有掃向那些人，仿佛他們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讓龐德等人難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很快，測試開始。
學員們排着隊，依次將手放在檢測水晶上。水晶會根據天賦亮起不同顏色和高度光柱。
“羅德，鬥氣，黑鐵中階！” “莉娜，火系魔法，黑鐵初階！” “卡爾，鬥氣，黑鐵高階！不錯！”
導師機械地報出成績，引起陣陣羨慕的驚呼。能達到黑鐵高階，在黑鐵學院已經算是佼佼者。
輪到龐德，他咬着牙，用沒受傷的手按在水晶上。
光柱亮起，達到黑鐵中階的峰值，接近高階。
“龐德，鬥氣，黑鐵中階！”
龐德鬆了口氣，有些得意又有些忌憚地瞥了林凡一眼。
接着是雷恩。他大步上前，低吼一聲，手掌按上。
嗡！光柱猛地竄起，穩定在黑鐵高階的層次，甚至比之前的卡爾還要凝實一些！
“雷恩，鬥氣，黑鐵高階！嗯，不錯，沒給你老爹丟臉。”負責檢測的導師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矮人的戰鬥天賦向來不錯。
雷恩嘿嘿一笑，跑回林凡身邊：“凡子，看你的了！嚇死他們！”
終於，輪到了林凡。
全場的目光瞬間集中過來，充滿了各種意味。嘲諷、看戲、憐憫...
“林凡，上前檢測。”導師的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每次都是走個過場，毫無反應。
林凡面無表情，緩緩走上前。
“廢物，趕緊的！別耽誤時間！” “我賭一個銅板，水晶還是沒反應！” “我賭兩個！哈哈哈！”
嘲諷聲再次響起。
林凡充耳不聞，他伸出手掌，緩緩按在了冰涼的水晶柱上。
他沒有催動靈源，只是將手掌貼合上去。
一秒，兩秒，三秒...
水晶柱毫無反應，死寂一片。
“嗤——果然！” “我就說吧！廢物永遠是廢物！” “快滾下來吧！”
哄笑聲爆發開來。龐德臉上也露出了快意的笑容，看來昨天果然是個意外！
導師皺了皺眉，準備宣布結果：“林凡，無天賦，下一個...”
然而，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爲林凡的手，還按在水晶上，沒有離開。並且，他抬起了頭，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急什麼？”林凡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這破水晶檔次太低，測不出老子的力量，很奇怪嗎？”
譁——！
全場瞬間譁然！
狂！太狂了！
一個公認的廢物，竟然敢公然質疑學院的檢測水晶檔次低？！
“林凡！你放肆！”導師臉色沉了下來，“自己無能，還敢口出狂言！”
“是不是狂言，試試不就知道了？”林凡目光掃向實戰演武台，“鬥氣和魔法算個屁？能打，才是硬道理。”
他伸出手指，直接指向了台下臉色僵住的龐德！
“龐德，滾上來！”
“昨天沒被打夠？今天爹再給你鬆鬆骨！”
直接點名！公開挑戰！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小子瘋了不成？就算昨天僥幸傷了龐德，可現在龐德有了防備，又是黑鐵中階的戰士，林凡一個“無天賦”者，憑什麼這麼狂？
龐德被當衆點名，尤其是聽到“昨天”的字眼，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羞怒交加！衆目睽睽之下，他要是退縮，以後就別想在學院混了！
“你找死！”龐德怒吼一聲，猛地躍上演武台，“導師！我接受挑戰！今天我要是不打斷他的腿，我就不姓龐！”
導師看了看狀若瘋狂的龐德，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甚至帶着點懶散笑意的林凡，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沉聲道：“切磋可以，點到爲止！開始！”
話音剛落，龐德早已積蓄的怒火和鬥氣轟然爆發！他吸取了昨天的教訓，不敢再大意，一出手就是全力！
“碎石拳！”
拳風呼嘯，帶着微弱的土黃色光芒，直撲林凡面門！這一拳威力不俗，顯然是想一招決勝負，一雪前恥！
台下響起一片驚呼，有些人甚至不忍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看到林凡骨斷筋折的下場。
雷恩緊張地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沖上去。
然而，面對這凶狠的一拳，林凡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動作。
他沒有格擋，沒有閃避，而是...極其隨意地抬起了腳！
對，就是抬腳！像是要踹開一條擋路的野狗！
後發先至！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砰！！！
一聲悶響，伴隨着令人牙酸的骨裂聲和龐德殺豬般的慘叫！
在所有驚駭的目光中，龐德那前沖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去，如同一個被一腳抽射出去的破麻袋，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直接飛下了演武台，重重砸在人群腳下！
他胸口明顯凹陷下去一個腳印，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在地上扭曲着，連慘叫都變成了嗬嗬的抽氣聲，直接昏死過去。
而林凡，緩緩收回了腳，甚至還嫌棄似的拍了拍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仿佛剛才踢飛的，真的只是一袋垃圾。
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廣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滾圓，仿佛見了鬼一樣！
一腳！
僅僅一腳！
黑鐵中階的龐德，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直接踹飛，秒殺！
這他媽是什麼力量？！這他媽是“無天賦”廢物？！
那個導師也徹底傻眼了，拿着記錄本的手都在抖。
林凡環視一圈，目光所及，那些之前還嘲諷他的人紛紛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他嗤笑一聲，聲音打破了死寂。
“還有誰覺得我是廢物的？”
“不服的，一起上來也行。”
“我趕時間。”
狂！霸！拽！
這一刻，林凡身上那股懶散又囂張的氣場，碾壓全場！
系統界面裏，【靈源等級】後面的（巔峰）字樣，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只差臨門一腳，便能突破桎梏！
而遙遠的法師塔高層，一雙淡紫色的眼眸，正透過水晶球，注視着廣場上發生的一切，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奇和濃烈的興趣。
“林凡...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