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望之後,是滔天的憤怒。
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我立刻穿上外套,沖出了家門。我只有一個念頭:找到高峯,找到那個冒充我的女人,把事情弄清楚!
可城市這麼大,我該去哪裏找?
我首先想到的還是強哥。高峯爛賭成性,突然拿到十萬塊巨款,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賭場。
我憑着記憶,再次找到了那家「兄弟燒烤」。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但燒烤店裏依舊人聲鼎沸。
我一眼就看到了強哥,他正和幾個手下劃拳喝酒。
我沖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強哥,高峯在哪兒?」
強哥被我嚇了一跳,看清是我後,不耐煩地甩開我的手:「你他媽有病吧?又來找你老公?」
「他借了十萬塊高利貸,現在人不見了!」我紅着眼質問他,「是不是你把他帶去賭了?」
強哥愣了一下,隨即冷笑起來:「十萬?可以啊峯子,搞到大錢了。不過這事你可別賴我,我今天一晚上都在這兒,哪兒也沒去。」
他身邊的幾個手下也紛紛作證。
看着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如果不是強哥,那會是誰?
「弟妹,不是我說你。」強哥翹起二郎腿,剔着牙說,「你家峯子是個什麼貨色你還不清楚?狗改不了吃屎。他有錢了,不去找女人,就是去賭場。你與其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不如去城南那幾個地下賭場看看。」
城南,地下賭場。
這幾個字像電流一樣擊中了我。
我聽說過,城南魚龍混雜,是本市黃賭毒最猖獗的地方。高峯以前提過一嘴,說那裏玩得大,刺激。
我謝都沒說一句,轉身就跑。
我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城南。司機一聽我要去的地方,眼神都變了,勸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晚上別去那種地方。
但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出租車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口停下,司機說什麼也不肯再往裏開。
我付了錢,獨自一人走進巷子。
巷子深處有幾家閃着曖昧燈光的洗頭房和足浴店,門口站着幾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
我硬着頭皮往前走,按照強哥給的模糊線索,尋找那家所謂的「鴻運棋牌室」。
終於,在一個拐角處,我看到了那個不起眼的招牌。
門口守着兩個彪形大漢。
我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幹什麼的?」一個大漢攔住了我。
「我......我找人。」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找誰?」
「高峯。」
大漢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拿出對講機說了幾句。
很快,一個穿着西裝、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出來。
「這位小姐,你找高峯?」他彬彬有禮地問。
「對,他是我老公。」
「哦,峯哥的太太啊。」男人笑了笑,「峯哥正在裏面玩得開心呢,不方便見客。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我必須見他!」我態度堅決。
男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小姐,我們這裏有規矩。牌局上,不許外人打擾。」
「他拿我們家的房子去抵押貸款了!我必須馬上帶他走!」我急得快要哭了。
男人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他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幫你問問。」
他轉身進了棋牌室。
我焦急地在門口踱步,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大約過了十分鍾,男人出來了。
「不好意思,峯哥說他手氣正好,不想走。」他攤了攤手,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而且,他還欠了我們賭場一點錢。」
「欠了多少?」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多,」男人伸出五根手指,「五萬。」
五萬。
那十萬塊錢,這麼快就輸掉了一半?
「我沒錢!」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沒錢啊......」男人摸了摸下巴,爲難地說,「那就沒辦法了。按照規矩,欠債不還,我們得留下點東西做抵押。」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讓我不寒而栗。
「你們想幹什麼?這是法治社會!」
「法治社會?」男人笑了,笑得讓我毛骨悚然,「小姐,進了我們這裏,就得守我們的規矩。要麼還錢,要麼......就讓你老公留下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