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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客人們齊齊轉頭,看向大廳中央的包廂,那裏坐着鹿城最尊貴的人。
“顧爺,您要的玉簪。”
顧瑾行拿起簪子,迎着衆人的目光遞到我面前。
“終於見面了,沈昭昭。”
我收下玉簪,母親的遺物又回到了我手中。
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刀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陰鷙的雙眼卻盛滿柔情,我曾經在A市股東大會上見過顧瑾行。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盛氣凌人氣質突出,像個鵪鶉弱弱地跟在顧家隊伍最後。
我以爲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過,沒想到他作爲顧家的次子,居然向我申請了資助。
當時的我剛成爲鹿城新批企業家,作爲表率,我拿出一百萬作爲資助基金,資助名單中顧瑾行以窮苦大學生的身份遞交了補助申請。
按理來說他出身名門,是無法通過的,回憶起他在顧家唯唯諾諾的模樣,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他的申請,撥了十萬給他。想着如果他真的有困難,這筆錢就當做我的投資。
這也是爲什麼那麼多資助人中,我唯獨只找顧瑾行要回資助金的原因。
看到顧瑾行如今的模樣,我知道他沒有辜負希望,成爲了顧家掌權人。
“顧爺,您出價太高了,這個簪子不值這麼多......”
我有些不好意思,雖然我期待回報,卻沒有奢望這麼多,能給我十萬就已經是雪中送炭了。
他微微一笑:
“我出價,只爲值得的東西。”
沒人想到我和顧瑾行有這一層淵源,竊竊私語討論我們的關系:
“什麼意思,這個沈昭昭居然認識顧爺?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那個平時脾氣不好、不可一世的顧爺居然願意出十億拍下沈昭昭不值錢的玉簪,是不是想扶持沈家?看來他們的關系不一般啊。”
“沒看到葉可依在一旁快要氣炸了嗎,看來鹿城要變天了呀......”
葉可依呆了很久,她沒有想過真的有人敢打她的臉,更沒想到這個打臉的人是她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還是她奢望已久的高嶺之花。
顧瑾行居然爲沈昭昭這個賤人出頭,她忍無可忍,表面還要裝得矜持:
“顧爺,您可能不知道這個賤…這個沈昭昭的人品,拍她的東西不僅不值得,還容易髒了手。”
“相信這幾天的熱搜您肯定看了,您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和這裏的負責人很熟,我可以幫您將這個拍品退回,十億的款項原路返回。”
“不如,我們先加個好友?”
葉可依撫了撫頭發,故作優雅地遞上手機。她相信以她的魅力,顧瑾行這種表面矜持的男人一定會春心蕩漾。然而顧瑾行看都沒看她一眼,只冷漠道:
“哪來的犬吠?我想要的東西,還輪不到你這種小角色插嘴。”
“教我做事,你配麼。”
顧瑾行犀利的言語激得葉可依一愣,拿着手機的手尷尬地卡在半空。
一旁的陸宴擋在她的面前:
“抱歉顧總,她不是有意要冒犯,只是我的這位前妻人品實在堪憂,居然拿出母親的遺物來拍賣,這次的交易我替她取消,您的十億不用支付。”
我眉頭一皺,不明白都離婚了,陸宴爲什麼就是要阻止我重獲希望,他非要看我跌倒泥潭永無翻身日才甘心嗎?
顧瑾行終於轉過身,凌厲的眼神看得陸宴內心一驚:
“原來是你啊......你又算什麼東西,敢教我做事?”
陸宴最在乎面子,很少碰到這麼讓他下不來台的,他耐着性子回答:
“顧爺,這裏是鹿城,沈昭昭這個人已經是鹿城最大的笑話了。她的公司因爲泄露客戶機密面臨倒閉,又開口找曾資助的學生要錢,您再怎麼幫她,都是無用功。”
“我和她相處了六年,我最了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顧瑾行冷笑:“相處六年,看到前妻走投無路到變賣母親遺物,都不肯出手幫助。”
“你的人品在我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陸宴臉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