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爲你是影族最後的血脈。"

秦嶽的聲音在破廟內回蕩,姬月歌如遭雷擊。阿蕪剛剛告訴她,母親是影族人,而現在秦嶽又說她是最後的血脈...這意味着什麼?

"什麼意思?"她警惕地後退半步,手按在靈蛇匕上。

秦嶽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檢查了葉翎的傷勢,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幾粒藥丸遞給他:"'清風丹',能緩解花無缺的毒。"

葉翎道謝服下,臉色很快好轉。秦嶽這才轉向姬月歌,目光復雜:"你母親沒告訴你她的真實身份?"

姬月歌搖搖頭,心中翻江倒海。短短一天內,她得知母親是刺客,家族滅門是獻祭,現在又被告知自己是某個神秘種族的最後血脈...這一切太過荒謬,卻又莫名地解釋了很多事情。

"姬瑤是我見過最出色的影族人。"秦嶽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懷念,"她本可以成爲族長,卻選擇了隱姓埋名...爲了保護你。"

"保護我?"姬月歌聲音顫抖,"可七絕門還是找到了我們..."

"因爲影絕需要影族血脈來完成契約。"秦嶽解釋道,"你母親是第六個祭品,還差最後一個..."

姬月歌想起阿蕪的話:"第七次獻祭後,'門'就會打開?"

秦嶽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阿蕪告訴你的?她還活着?"

"不..."姬月歌低下頭,"她爲了救我..."

"可惜。"秦嶽嘆息,"她是影族最後的智者,知道很多秘密。"他頓了頓,"不過她既然指引你來找我,說明她信任我。"

姬月歌沒有提及阿蕪其實是讓她去找白素。她需要更多信息來判斷秦嶽是否可信。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直視秦嶽的眼睛,"爲什麼潛伏在七絕門?"

"表面上是青雲劍宗長老,實際上是影族的盟友。"秦嶽坦然道,"二十年前,我偶然救了一個影族人,從他那裏得知了影絕的陰謀。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暗中對抗七絕門。"

"那個影族人...是白素長老的父親?"

秦嶽眉頭一挑:"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沒錯,白長老是影族幸存者之一。他潛伏在青雲劍宗,研究對抗影絕的方法。可惜二十年前被影絕發現..."

"練功走火入魔?"姬月歌冷笑,"就像封塵的死一樣?"

"封塵是七絕門的臥底。"秦嶽的聲音冷了下來,"他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必須除掉。"

廟內一時沉默。姬月歌思索着這些信息。秦嶽的解釋合情合理,但經歷了秦淵的"背叛"後,她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你打算怎麼阻止影絕?"她最終問道。

"集齊七絕密令。"秦嶽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片,與姬月歌手中的極爲相似,只是符號略有不同,"我已經找到兩塊。加上你手中的,我們有三塊了。"

姬月歌沒有告訴他其實她有兩塊——從姬家莊園找到的和秦淵從花無缺那裏偷回的。保留一些信息總是明智的。

"三塊夠嗎?"

"不夠,但能延緩影絕的計劃。"秦嶽收起玉片,"每塊密令都記載了一部分契約內容。影絕需要集齊七塊才能完全控制'門'的力量。"

"門後到底是什麼?"

秦嶽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沒人知道。傳說它來自世界之外,擁有無法想象的力量。影絕與它交易,獲得了超凡的武學天賦和壽命,但代價是整個影族的毀滅。"

這與阿蕪的說法一致。姬月歌稍微放鬆了些警惕:"接下來怎麼辦?"

"去青雲劍宗。"秦嶽果斷道,"那裏有我多年收集的資料和白長老留下的研究。我們需要找出影絕的弱點。"

"青雲劍宗安全嗎?"姬月歌懷疑地問,"封塵死了,但七絕門的臥底可能不止他一個。"

"確實不安全。"秦嶽承認,"但我們必須冒險。影絕已經集齊了四塊密令,只差三塊。一旦他得到你手中的..."

他沒有說完,但姬月歌明白言下之意——她不僅是阻止影絕的關鍵,也是他完成契約的最後一塊拼圖。

"葉翎的傷需要靜養。"秦淵插話道,"我們可以先去飛花谷..."

"不行!"秦嶽突然厲聲打斷,"白素不可信!"

姬月歌心頭一震。爲什麼秦嶽對白素如此敵視?阿蕪明明說白素知道阻止影絕的方法...

"爲什麼?"她小心地問。

"白素繼承了她父親的研究,但走錯了方向。"秦嶽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她認爲應該利用'門'的力量對抗影絕,而不是封印它。這太危險了!"

姬月歌想起阿蕪羊皮紙上記載的飛花谷路線,以及讓她找白素的囑托。秦嶽和白素,她該相信誰?

"我父親是對的。"秦淵突然開口,"三年前我曾去過飛花谷,白素確實在研究一些...禁忌的東西。"

葉翎虛弱地點點頭:"我也聽說過類似傳聞。飛花谷的'禁術閣'裏藏着不少邪門功法。"

姬月歌沒有立即表態。她需要更多證據來判斷。也許青雲劍宗確實是最佳選擇——那裏有秦嶽多年的研究,而且距離飛花谷也不遠,必要時可以轉道。

"好。"她最終點頭,"去青雲劍宗。"

秦嶽明顯鬆了口氣:"明智的選擇。我們天亮就出發,走小路避開七絕門的眼線。"

他取出幹糧分給大家,然後去廟外警戒。秦淵和葉翎很快睡去,姬月歌卻輾轉難眠。她悄悄取出阿蕪給的羊皮紙,借着月光再次查看。

飛花谷的位置被詳細標注,還有幾條隱秘的進入路線。最讓她在意的是羊皮紙角落的一行小字:"影絕畏懼白素手中的'鎖'。"

鎖?什麼鎖?阿蕪沒來得及告訴她這個秘密就...姬月歌收起羊皮紙,決定暫時保留這個信息。

黎明時分,四人悄然上路。秦嶽帶路,專挑人跡罕至的小徑。姬月歌走在中間,秦淵斷後。葉翎雖然傷勢未愈,但服了秦嶽的藥後精神好了許多。

山路崎嶇,林木茂密。秦嶽對地形極爲熟悉,幾次繞開了七絕門的哨卡。中午時分,他們在一處溪邊休息。

"再走半天就能到青雲山腳。"秦嶽取出水囊灌滿,"山下有我的暗樁,能安排我們安全上山。"

姬月歌蹲在溪邊洗臉,清涼的溪水讓她精神一振。她抬頭看向遠方,青雲山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那座巍峨的山峰上,就是名震江湖的青雲劍宗...

"小心!"秦淵突然大喊。

姬月歌本能地向前撲倒。一支弩箭擦着她的發絲射入溪水。她迅速翻滾到一塊岩石後,拔出靈蛇匕。

"七絕門的獵犬!"秦嶽抽出長劍,"十點鍾方向,樹林裏!"

秦淵和葉翎也迅速找好掩體。姬月歌屏住呼吸,仔細觀察樹林。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突然,一處陰影微微晃動——有人!

"三個人。"秦嶽低聲道,"可能是巡邏小隊,不是專門針對我們的。"

"繞過去還是解決他們?"秦淵問。

"解決。"秦嶽果斷道,"不能讓他們報信。"

他做了幾個手勢,秦淵和葉翎點頭會意。姬月歌雖然不懂他們的暗號,但大致猜到了計劃——包抄。

秦嶽悄無聲息地潛入溪水,順流而下。秦淵則借着灌木叢的掩護向左移動。葉翎給姬月歌打了個手勢,示意她留在原地吸引注意力。

姬月歌會意,故意弄出些聲響,然後假裝慌亂地向岩石後躲藏。果然,樹林中的黑影向她靠近。

就在黑衣人即將進入射程時,秦嶽突然從溪水中躍出,一劍刺穿了最靠近溪邊的那人!幾乎同時,秦淵從左側殺出,劍光如虹,逼退了第二個黑衣人。

第三個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就逃。葉翎早有準備,一枚銀針從袖中射出,正中那人後頸。黑衣人踉蹌幾步,栽倒在地。

戰鬥開始得快,結束得更快。秦嶽檢查了三具屍體,從他們身上搜出幾塊七絕門的令牌和一些暗器。

"巡邏隊。"他確認道,"沒有特別針對我們的跡象。但他們的死很快會被發現,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四人簡單休整後繼續趕路,步伐比之前快了許多。姬月歌注意到秦嶽的表情越來越凝重,顯然形勢比表現出來的更嚴峻。

傍晚時分,他們終於看到了青雲山腳下的村莊。炊煙嫋嫋,一派寧靜景象。但秦嶽沒有直接進村,而是繞到村後的一處獨立院落。

"我的暗樁。"他解釋道,"趙鐵匠,可靠的人。"

院門緊閉,秦嶽有節奏地敲了三下。門開了一條縫,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探出頭來。看到秦嶽,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恢復警惕。

"秦長老?您還活着?"

"廢話少說,老趙。"秦嶽低聲道,"準備上山的路,要最隱蔽的那條。"

趙鐵匠點點頭,讓四人進入。院內堆滿了各種鐵器和農具,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鐵匠鋪。但姬月歌注意到角落裏放着幾把未完工的劍坯——這可不是普通鐵匠會接的活計。

"最近山上風聲緊。"趙鐵匠一邊準備幹糧一邊說,"封塵死後,掌門下令徹查內奸。幾個長老互相猜忌,鬧得不可開交。"

"凌虛子什麼態度?"秦嶽問道。凌虛子是青雲劍宗現任掌門。

"掌門閉關多日,不見外人。"趙鐵匠壓低聲音,"有傳言說他練功走火入魔了..."

秦嶽眉頭緊鎖:"七絕門的手筆。影絕最擅長這種陰招。"

他轉向姬月歌等人:"我們今晚就上山。老趙會帶我們走密道,直達我的'靜心居'。那裏有結界保護,暫時安全。"

姬月歌點點頭,心中卻有些不安。青雲劍宗內部顯然不太平,他們此行凶吉難料。

夜幕降臨後,趙鐵匠帶着四人從後院離開,沿着一條隱蔽的小路向山上進發。這條路幾乎被灌木完全掩蓋,不是熟門熟路根本找不到。

"這條密道是白長老二十年前挖的。"趙鐵匠邊走邊解釋,"直通後山的'靜心居',連掌門都不知道。"

山路陡峭,幾人不得不放慢速度。姬月歌注意到沿途有幾處不自然的石塊排列,似乎是某種標記。趙鐵匠嚴格按照標記前進,一步不差。

"小心腳下。"他提醒道,"這裏有白長老設的機關,走錯一步就會觸發。"

姬月歌更加謹慎,緊跟着趙鐵匠的腳步。月光被雲層遮擋,山路幾乎漆黑一片。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

"巡邏隊!"趙鐵匠臉色一變,"快躲起來!"

五人迅速鑽進路旁的灌木叢。片刻後,一隊青雲劍宗弟子舉着火把經過,爲首的正在訓話:

"...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拿下!特別是那個姬家餘孽,掌門有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姬月歌心頭一震。青雲劍宗也在找她?爲什麼?

巡邏隊走遠後,趙鐵匠面色凝重:"情況比想象的糟。掌門怎麼會對姬家後人下追殺令?"

"不是凌虛子的命令。"秦嶽咬牙道,"是影絕假傳聖旨。他一定控制了掌門!"

這個推測合情合理。姬月歌想起商販說的凌虛子"走火入魔"的傳言,很可能就是影絕的手筆。

"還能繼續嗎?"秦淵問。

"必須繼續。"秦嶽堅定道,"現在下山更危險。靜心居是我們的唯一希望。"

五人更加小心地前進,避開所有巡邏路線。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口。

"到了。"趙鐵匠鬆了口氣,"穿過這個山洞就是靜心居的後院。"

洞口被藤蔓遮掩,幾乎與山壁融爲一體。趙鐵匠撥開藤蔓,示意大家進入。洞內漆黑一片,空氣中彌漫着潮溼的氣息。

趙鐵匠點燃一支火把,照亮了狹窄的隧道。隧道明顯是人工開鑿的,牆壁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又是那種蛇纏劍的變體。

"這些是..."

"影族的防護符文。"秦嶽解釋道,"白長老刻的,能屏蔽七絕門的探測。"

隧道蜿蜒向上,走了約莫半刻鍾,前方出現一道石門。趙鐵匠在門邊的凹槽中按了幾下,石門無聲地滑開。

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姬月歌跟着衆人走出隧道,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精致的小院中。院中心有座雅致的竹屋,四周種滿了草藥和花卉。月光下,整個院落靜謐如畫。

"靜心居。"秦嶽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懷念,"我二十年來的心血。"

他走到竹屋前,在門框上某處按了一下。竹門緩緩打開,露出裏面簡樸但整潔的陳設。

"安全了。"秦嶽示意大家進屋,"這裏有結界保護,七絕門的人找不到。"

姬月歌跟着進入竹屋。屋內比想象中寬敞,分前後兩進。前廳是書房和客廳,後進則是臥室和丹房。最引人注目的是牆上掛滿的地圖和圖表,詳細記錄了七絕門的各個據點和人員分布。

"先休息。"秦嶽取出幾瓶丹藥分給大家,"明天開始研究對策。"

姬月歌被安排在一間小臥室。床鋪簡單但幹淨,窗外能看到青雲山的主峰。她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今天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閃回:七絕門的伏擊、秦嶽的突然出現、青雲劍宗的追殺令...還有那個神秘的"靜心居"。這裏顯然不僅僅是隱居之所,牆上那些詳盡的地圖和資料,說明秦嶽多年來一直在深入研究七絕門。

她悄悄取出阿蕪的羊皮紙和兩塊密令,借着月光再次查看。羊皮紙上關於飛花谷的記載特別詳細,甚至有禁術閣的內部布局。而兩塊密令上的符號雖然不同,但都透着一種詭異的美感,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跳動。

姬月歌突然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細節——當兩塊密令靠近時,上面的符號會微微發光!她將兩塊玉片疊在一起,光芒更明顯了,而且符號開始重組,形成一個新的圖案!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密令之間能互相感應?她想起秦嶽說的,影絕已經集齊了四塊...如果他能讓它們相互作用...

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姬月歌迅速收起密令,假裝睡去。門開了一條縫,有人站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關上門離去。

從腳步聲判斷,應該是秦嶽。他爲什麼深夜來查看她?是關心還是...

姬月歌決定明天一早就找機會單獨詢問秦淵關於他父親的事。秦嶽身上有太多謎團,而她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似乎只有曾經"背叛"過她的秦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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