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酒店,頂層宴會廳。
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今天是季家和蘇家的訂婚宴,全城名流雲集,場面盛大而奢華。
後台的獨立休息室裏,蘇軟看着鏡中的自己。
她身上穿着一襲正紅色的魚尾裙。
裙子的設計極爲大膽,後背深V直至腰窩,勾勒出完美的蝴蝶骨曲線。緊身的布料包裹着她驚心動魄的身體輪廓,每一寸都寫滿了性感和攻擊性。
這不是一件來接受祝福的禮服。
這是一件即將上戰場的戰袍。
化妝師正在爲她做最後的定妝,嘴裏不住地贊嘆:“蘇小姐,您今天真是太美了,季少爺看到一定會驚豔的。”
蘇軟對着鏡子,勾起一抹豔麗的紅唇。
驚豔?
不,她要的是驚嚇。
她要讓季司辰,讓季家所有人,都爲今天這場“盛宴”,畢生難忘。
“好了。”化妝師放下工具,滿意地退後一步。
蘇軟站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定制手包。
她獨自一人,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當那一抹極致的紅色身影出現在宴會廳門口時,全場的喧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牢牢吸引。
她太美了,美得像一株盛開在懸崖邊的罌粟,明知有毒,卻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蘇軟無視了那些驚豔、嫉妒、探究的目光,她的視線在場內輕輕一掃,就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目標。
季司辰正站在不遠處的香檳塔旁,和一個穿着白色禮服的女人相談甚歡。
那個女人,蘇軟認得。
當紅的小花旦,林菲菲。
也就是昨晚,和季司辰在酒店滾床單的女主角。
季司辰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回過頭來,臉上沒有絲毫心虛,反而帶着一絲不耐煩。
他朝她招了招手,像是喚一只寵物。
蘇軟唇角的笑意更冷了。
她沒有走過去,而是轉身,走向了另一側的休息區。
她知道,傅言深還沒來。
但她不急。
真正的獵人,都很有耐心。
她優雅地坐下,端起一杯紅酒,輕輕搖晃着。殷紅的酒液,映着她眼底的算計和冷光。
幾分鍾後,宴會廳門口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
蘇軟抬起眼。
傅言深來了。
他只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卻像是聚光燈的中心,瞬間將周圍所有人都襯托得黯淡無光。
他神情淡漠,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一抹最奪目的紅色。
他的腳步,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
蘇軟坐在光影交錯的角落裏,像一只慵懶而危險的妖精。
那件紅色的戰袍,將她襯得膚白如雪,紅唇似火。
尤其是那片毫無遮擋的美背,白得刺眼,仿佛在無聲地邀請人留下印記。
傅言深的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昨晚被冷水強行壓下去的火,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間死灰復燃。
兩人的視線,隔着喧囂的人群,在空中交匯。
沒有言語。
卻勝過千言萬語。
那是一場無聲的、充滿了欲望和挑釁的交鋒。
蘇軟緩緩舉起手中的酒杯,朝他的方向,遙遙一敬。
然後,她低下頭,從手包裏拿出手機。
傅言深口袋裏的手機,幾乎在同一時間震動了一下。
他不動聲色地走到一個僻靜的陽台,背對着宴會廳,拿出了手機。
屏幕上,是一張剛拍的照片。
照片裏,是一只握着紅酒杯的纖纖玉手,修長的手指上,塗着和她唇色一樣的蔻丹。
照片的背景,是她禮服的一角,和一截雪白的大腿。
曖昧到了極致。
照片下面,附着一行文字。
【傅總,你喜歡我這身戰袍嗎?】
傅言深握着手機的指節,一寸寸收緊,幾乎要將手機捏碎。
這個女人!
她知道他在這裏。
她知道他正看着她。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身體裏叫囂着一股毀滅一切的沖動。
手機又震了一下。
還是她。
【你不說話,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傅言深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駭人的猩紅。
他單手飛快地打下一行字,發送過去。
【把它脫下來,我就喜歡。】
消息發送成功的瞬間,他看到遠處角落裏的那個紅色身影,肩膀幾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她抬起頭,隔着遙遠的距離,再次看向他。
她的臉上,帶着得逞的、惡劣的笑容。
傅言深知道,自己又輸了。
在這場名爲蘇軟的狩獵遊戲中,他已經從獵人,徹底淪爲了她的獵物。
就在這時,季司辰終於想起了自己今天的女主角,他走到了蘇軟身邊,伸出手,臉上掛着虛僞的笑容。
“軟軟,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上去了。”
蘇軟將手機放回手包,臉上瞬間切換成一副溫柔得體的笑容。
她站起身,將自己柔軟無骨的手,搭在了季司辰的臂彎裏。
“好啊,司辰。”
在轉身的那一刻,她最後看了傅言深一眼。
那一眼裏,充滿了挑釁,暗示,和一絲只有傅言深才能看懂的殘忍。
她在用眼神告訴他。
好戲,現在才要真正開始。
傅言深站在原地,看着她挽着另一個男人的手臂,一步步走向那個鋪滿了鮮花的舞台。
他將杯中剩餘的烈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灼燒着喉嚨,卻絲毫壓不住心底那股幾欲噴薄而出的、名爲嫉妒的狂暴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