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見趙高又要睡着,蓋聶欲言又止。
嬴政眼神微寒。
良久,他緩緩說道:
“看來中車府令爲國事日夜操勞,比寡人還要辛苦。”
“今日才如此疲憊。”
隨着嬴政一字一句說出,
大殿上衆人皆感寒意襲人。
“來人,將趙高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讓他醒醒神。”
聞言,大殿上群臣及皇子們皆感不寒而栗!
但他們不敢勸諫嬴政。
一來,趙高這些年仗着中車府令及御前重臣的身份,行事囂張。
朝廷上不少人都被他嘲諷過。
自然無人願輕易爲他說話。
二來,嬴政此刻似被趙高之舉激怒。
此時爲趙高說話,無異於觸嬴政黴頭!
何況殿前失儀本就是重罪,只是杖責一百。
已是陛下對趙高的仁慈了!
“諾!”
身邊的衛尉軍立刻將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的趙高拖了下去。
胡亥心急如焚,卻連爲趙高說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
嚴懲趙高後,嬴政心頭怒火仍未消。
他的目光落在皇子們空缺的位置上。
正欲開口。
“兒臣拜見父皇。”
一道身影從殿外走入。
身着玄色皇子服飾的,竟是嬴無影。
說來也怪,嬴無影所穿與其他皇子無異的皇子服,可與其他皇子一比,頓顯雲泥之別!
就連朝堂公認溫潤如玉、玉樹臨風的大公子扶蘇,與嬴無影相較,也自覺遜色幾分。
嬴政瞧了眼嬴無影那張俊美至極的臉,心中方才燃起的怒火,竟也消散不少。
“……罷了,入座吧。”
嬴政揮揮手,示意嬴無影就座。
“是。”
嬴無影從容落座。
恰在此時,殿外傳來幾聲慘叫,聽聲音正是趙高。
胡亥身子一顫,扶蘇搖頭嘆息。
嬴無影卻似渾然未覺。
……
“哼,這九公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卻對君臣之道一無所知。”
“連基本禮儀都不懂。”
淳於越撫着胡須,連連搖頭。
他看嬴無影的眼神,與趙高如出一轍,滿是輕視。
“九公子爲人灑脫不羈,對權力毫無其他皇子那般的爭奪之心。”
“可惜,此人雖無爭權奪利之心,卻也不適合結交。”
“否則,扶蘇公子倒可與此人結交一二。”
蒙恬望了望嬴無影,心中暗自嘆息。
君王之路,總是太過孤寂。
扶蘇性格隱忍仁慈,又最重親情。
若能有個對他將來穩坐皇位無威脅的兄弟相伴,想必也是好事。
只可惜這位九公子“聲名在外”,軍人出身的蒙恬,自然不願讓扶蘇與之結交。
……
“九弟雖在鹹陽城中‘名聲大噪’,但我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他幾次。”
“之前聽鹹陽城中傳言,九弟容貌在父皇兒子中首屈一指。”
“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虛。”
扶蘇也在細細打量着嬴無影。
雖說他容貌在嬴政幾個兒子中已屬出衆,但見了嬴無影,扶蘇心中竟也生出一種身在塵埃、仰視天人的羞慚感。
“唉,若是九弟能多花些心思在讀書上,想必前途不可限量。”
扶蘇搖了搖頭。
……
“哼,不過空有一張好皮囊,有什麼好得意的。”
胡亥憤憤不平地盯着嬴無影。
自嬴無影進來後,大殿上所有人,包括嬴政,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這種看着他人備受矚目的感覺,讓胡亥頗爲不爽。
尤其是看到嬴無影神態自若,仿佛一點也不覺得別人的注意聚焦在他身上是多特別的事,更讓胡亥覺得此人實在太自以爲是。
……
“今日邀你們前來,想必你們也已知曉緣由。”
眼看午時將至,嬴政終於開口。
“是。”
大殿下響起一片整齊的應和聲。
“三日前,鹹陽東市有金碑自天而降。”
“但據國師月神推測,並非只有鹹陽一處有金碑天降。”
“金碑曾有啓示,三日後的今日,金榜將現。”
“金榜將揭曉九州大陸上實力最爲強盛的神秘組織。”
嬴政的目光在衆人臉上緩緩移動。
“我大秦乃泱泱大國,人才輩出。”
“不知此次,會有幾人上榜?”
聽嬴政此言,群臣似乎隱約明白了他的用意。
“傳寡人之令,凡能登上金榜者。”
“若願爲大秦效力,可賞黃金百兩,良田一畝。”
“若入仕途,可任嗇夫;若從軍,可授軍侯之職。”
“若首領願率勢力歸順大秦,寡人可賜上卿之位!”
嬴政緩緩說道。
這是三日來,他與蓋聶、李斯等心腹重臣商議的結果。
“陛下英明。”
見嬴政給出如此豐厚的獎賞,群臣皆知他對金榜的重視。
何況,嬴政所提獎勵,連他們都心生向往。
“靜候金榜開啓。”
見衆人無異議,嬴政揮手示意。
此時,鹹陽宮屋頂已由匠人連續施工三日。
嬴政與諸位皇子可清晰望見天幕。
午時已至。
大地傳來細微震動。
衆人已習慣此類異動,未再如前兩次般驚慌。
很快,肉眼可見的遠處天空,二三十道光柱直沖雲霄!
璀璨金光將湛藍天空染成金色,宛如朝陽初升。
一幅畫卷在天空中徐徐展開!
【九州·至尊神秘勢力榜,第三十名。】
【大明,日月神教!】
首個上榜勢力揭曉。
天幕畫卷中,一座黑石隆起的險峻山崖緩緩浮現。
大明武林人士若在,定能認出此山崖。
正是日月神教總據點,黑木崖!
【上榜理由: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大明南武林,令人聞風喪膽的龐大勢力。】
【勢力遍布,包括青龍堂、白虎堂、風雷堂、雲南五仙教。】
【以及綠竹翁、梅莊四友、黃河老祖等奇人異士。】
【日月合爲明,談之天下驚!】
【上榜獎勵:日月神教教衆,獎勵行功秘丹一顆。】
【教主東方白,額外獎勵玄字上品兵器,墨懸神針!】
話音剛落,天幕降下一道金光,如雷霆般向大明境內疾馳而去!
……
“行功秘丹?那可是能增十年功力的靈丹!”
九州因這獎勵而沸騰。
且看天榜之意,凡日月神教教衆,皆可獲一顆行功秘丹!
不少人眼神熾熱。
“他奶奶的!老子當年求少林寺玄慈方丈半天,他都不肯給我這行功秘丹。”
“害得我突破宗師境,多花了八年!”
“早知這樣,我何苦去求玄慈那老和尚,直接投了日月神教多好!”
有人捶胸頓足,滿心懊悔。
但也有人不以爲意。
“你以爲,日月神教就是什麼善類?”
“這些年,日月神教在大明南武林,殺的武林正道人士,數都數不清。”
“哼,那日月神教教主東方白,還自稱東方不敗。”
“她那些手下,也天天喊什麼‘日出東方,唯我不敗’,呸!”
“不過是一群瘋魔的惡徒罷了!”
……
大明皇宮內。
“沒想到第一個上榜的勢力,竟是我大明的日月神教。”
正德皇帝一臉凝重,又帶着幾分好奇。
“皇叔,你說,皇室有沒有可能與日月神教聯手?”
“陛下,萬萬不可!”
被正德皇帝召來的朱無視一聽,頓時大驚失色。
“日月神教乃我大明出了名的邪派,黑白兩道都欲除之而後快。”
“教主東方白,是個喜怒無常、心狠手辣的女人。”
“與這種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朱無視神色凝重,顯然極不贊同正德皇帝的想法。
“好吧,朕只是隨口一說,皇叔不必太在意。”
正德皇帝的想法被朱無視三言兩語就否定了,心裏很是不快。
但又發作不得。
畢竟朱無視受先皇遺命,手持丹書鐵券與尚方寶劍。
有先斬後奏之權。
便是自己,也得讓他三分。
所以,即便想法被否,正德皇帝也只能隱忍。
……
“行功秘丹……”
嬴政神色微動。
“不過是個榜上排名末尾的組織,竟也有如此豐厚的獎賞。”
嬴政也知曉行功秘丹的價值,若是一人一顆。
即便日月神教只有上千人,也夠大秦國庫小半年開銷了。
但越是如此,嬴政心中一些隱藏的私念,也開始悄然滋生。
“接下來的上榜者,獎賞只會更加豐厚。”
“不知寡人是否真能如願以償……”
嬴政的拳頭微微攥緊。
……
大明,黑木崖。
“教,教主……”
楊蓮亭手握行功秘丹,額頭上冷汗直冒,不斷往後退。
他面前,站着一個身着紅衣、妝容豔麗的女子。
正漫不經心地欣賞着自己塗紅的指甲。
而黑木崖下,數百名教衆,都似在期待這一幕。
“楊蓮亭,讓你當代教主,作威作福這麼多年。”
“權勢名利,你也該享受夠了吧。”
說話的女子,正是日月神教教主東方白。
“本座閉關多年,將日月神教交給你打理,是對你的信任。”
“可你卻辜負了本座的信任,還將日月神教攪得一團糟。”
“聖女也險些因你的排擠而離開!”
“你說,本座豈能容你?!”
“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