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紅姑吐出的煙圈在昏暗的光線下緩緩擴散,如同她拋出的誘餌,帶着致命的香甜和未知的凶險。鬼哭林,剝皮匠劉老六——這兩個名字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上凌肆的脖頸,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酒肆裏落針可聞,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凌肆那張變幻不定的臉上。貪婪、恐懼、好勝、算計…種種情緒如同走馬燈般閃過。他的“錢袋”在瘋狂拉響警報,提醒他這趟渾水下去就是九死一生;而“面子”和紅姑那勾魂攝魄的眼神,又在耳邊低語:五百靈石!還有美人的青睞!

“少爺…” 鐵牛甕聲甕氣地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俺覺得…這活兒能幹!不就是個剝皮的老頭嗎?俺一拳頭就能把他捶進地裏!” 他揮舞着砂鍋大的拳頭,信心爆棚,完全沒意識到任務的凶險。

凌肆嘴角抽了抽。鐵牛的“自信”讓他更加心慌。他下意識地看向蘇棠,尋求最後的“理智”支持。然而,通過靈契傳來的,並非強烈的反對,反而是一種…冰冷的、帶着探究意味的平靜。蘇棠的目光透過面具,似乎穿透了酒肆污濁的空氣,落在了虛無的遠方——那個叫“鬼哭林”的地方。她對“剝皮匠”本身,或者說對“剝皮匠”可能代表的東西,似乎真的產生了某種興趣。

這絲興趣,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幹了!” 凌肆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三碗髒水都晃了晃。他梗着脖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豪氣幹雲,對着紅姑的方向朗聲道:“紅姑姐姐看得起!這活兒,我凌肆接了!不就是個剝皮匠嗎?包在咱們身上!”

酒肆裏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和低語,顯然沒人看好這個愣頭青。

紅姑卻笑得花枝亂顫,胸前波濤洶涌,眼中精光一閃:“好!凌小弟果然爽快!姐姐沒看錯人!” 她放下煙槍,拍了拍手。

一個身材瘦小、眼神機靈、穿着短打的少年從珠簾後鑽了出來,恭敬地站在紅姑身邊。

“這是小六子。” 紅姑指了指少年,“他會帶你們去鬼哭林外圍,告訴你們劉老六大概的活動範圍和他那破窩的位置。至於怎麼進去,怎麼拿貨,怎麼讓那老東西閉嘴…” 她紅唇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就看凌小弟和這位…仙子的手段了。”

她刻意忽略了鐵牛,顯然沒把這傻大個當成主要戰力。

“等等!” 凌肆立刻叫停,臉上堆起市儈的笑容,“紅姑姐姐,親兄弟明算賬。這活兒咱們接了,風險可是實打實的!您看是不是…先給點定金?或者…給點實用的‘助力’?比如…解毒丹?上好的金瘡藥?或者幾件保命的符籙法器?” 他搓着手指,眼睛亮晶晶的,充分發揮了“貪財”本色。命可以拼,但錢不能白拼!

紅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弟弟,胃口不小嘛。姐姐說了,事成之後,消息奉上,分文不取,還有額外助力。這難道還不夠?”

“夠!當然夠!” 凌肆話鋒一轉,愁眉苦臉,“可是姐姐啊!您是不知道,咱們兄弟幾個,一路風餐露宿,窮得叮當響!您看我這兄弟(指了指鐵牛),飯量大,這進林子賣力氣,總得吃飽吧?還有這位仙子姐姐(指了指蘇棠),金枝玉葉,總不能讓她空着手去對付那老毒物吧?萬一…萬一咱們出師未捷身先死,那姐姐您的貨,還有黑風雙煞的消息,豈不是都泡湯了?所以啊,多少給點前期投入,讓咱們有力氣幹活,也是保障姐姐您的利益嘛!”

他這番話,連消帶打,既哭窮又暗示風險,還把紅姑的利益綁了進來,市井小販的狡黠發揮得淋漓盡致。

紅姑盯着凌肆看了幾秒,忽然咯咯嬌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有意思!真有意思!凌小弟,你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姐姐我喜歡!” 她止住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行!看在你這麼會說話的份上,姐姐就破例一次。”

她對小六子使了個眼色。小六子會意,轉身鑽進後堂,很快捧着一個不大的木盒子出來,放在凌肆面前的桌上。

盒子打開。

裏面是三枚灰撲撲、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丹藥,兩小捆用油紙包着的暗黃色線香,還有一張繪制得極其粗糙、墨跡都未幹的獸皮地圖。

“三枚‘辟瘴丹’,能防鬼哭林裏大部分的毒瘴,效果…大概兩個時辰。” 紅姑指着丹藥,語氣隨意,“兩捆‘驅蟲香’,點燃後,尋常毒蟲蛇蟻不敢靠近。地圖嘛…劉老六大概的活動範圍,他那破窩的位置,都標了。夠意思了吧?”

凌肆看着盒子裏這寒酸的“前期投入”,嘴角抽搐。辟瘴丹?看起來還沒蘇棠隨手給他的藥丸好!驅蟲香?這玩意兒集市上五個碎靈能買一捆!地圖更是簡陋得如同鬼畫符!這紅姑,摳門得跟錢胖子有一拼!

“紅姑姐姐…” 凌肆還想爭取點好東西。

“就這些。” 紅姑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重新拿起煙槍,吸了一口,煙霧後的眼神帶着警告,“再多…姐姐可就虧本了。凌小弟,姐姐的耐心是有限的。要麼,拿着這些,現在就跟小六子走。要麼…” 她沒說完,但酒肆裏幾個原本懶散的漢子,目光已經變得不善起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凌肆心裏罵娘,但臉上還得擠出笑容:“夠了夠了!多謝紅姑姐姐!小六子兄弟,咱們這就出發?” 他麻利地收起盒子,塞進鐵牛的大麻袋裏。蚊子腿也是肉,總比沒有強!

紅姑滿意地點點頭,對小六子揮了揮手。

小六子立刻走到凌肆三人面前,低聲道:“三位,跟我來。咱們從後門走,避避風頭。” 他顯然對黑石鎮的暗道熟門熟路。

三人跟着小六子,在衆人或同情、或嘲諷、或貪婪的目光中,穿過油膩的後廚,從一扇隱蔽的小門鑽了出去,進入了一條污水橫流、堆滿垃圾的狹窄後巷。

離開了酒館那令人窒息的環境,呼吸到外面(雖然依舊污濁)的空氣,凌肆才感覺稍微鬆了口氣。他看着前面帶路、身形靈活的小六子,又看了看身邊沉默冰冷的蘇棠和扛着麻袋、一臉“俺要去幹大事”的鐵牛,心裏那點剛剛被紅姑激起的豪氣,瞬間被現實的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小六子兄弟,” 凌肆湊上前,試圖套近乎,“那鬼哭林…到底是個啥地方?那劉老六…真有那麼邪乎?” 他需要更具體的情報來評估風險。

小六子腳步不停,頭也不回,聲音壓得很低:“鬼哭林…那地方邪性得很!終年霧氣不散,進去的人,十有八九出不來!就算出來了,不是瘋了就是殘了!都說那林子裏有吃人的精怪,還有冤魂索命!一到晚上,就能聽到鬼哭的聲音,瘮人得很!”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至於劉老六…” 小六子頓了頓,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那老東西就是個怪物!沒人知道他多大年紀,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他住在林子深處的一個破棚子裏,專門抓活物剝皮!野獸,人…都剝!手法又快又狠!剝下來的皮子,據說…能賣大價錢給一些修煉邪功的人!紅姑姐那批‘貨’,就是一批上好的…咳咳,‘皮料’,被那老東西黑吃黑扣下了!”

活剝人皮?!

凌肆聽得汗毛倒豎,胃裏一陣翻騰。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仿佛那剝皮刀已經架了上來。鐵牛也縮了縮脖子,甕聲甕氣地問:“剝…剝皮?那得多疼啊?”

蘇棠依舊沉默,但面具下的氣息似乎更冷了幾分。她對“剝皮匠”的興趣,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啊,幾位爺,” 小六子停下腳步,指着鎮子外一條通往莽莽群山的、幾乎被荒草淹沒的小路,“順着這條路一直走,大概半天腳程,就能看到鬼哭林了。林子邊緣霧氣就很濃了,地圖上有標記的大概範圍,千萬別走太深!找到那破棚子,拿了東西,趕緊撤!千萬別跟那老怪物硬拼!紅姑姐只說要他閉嘴,可沒說一定要你們親自動手!那老東西仇家多得很,說不定你們去的時候,他已經被別人幹掉了呢?” 小六子努力說着寬慰的話,但眼神裏的恐懼藏不住。

“這是小的最後一點心意。” 小六子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布包,塞給凌肆,裏面是幾塊幹硬的雜糧餅,“進了林子,省着點吃。祝…祝幾位爺好運!” 說完,他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頭也不回地鑽進了旁邊一條更窄的岔路,消失不見了。

凌肆捏着那包幹硬的餅,看着眼前通往未知凶險的荒草路,感覺手裏的“辟瘴丹”和“驅蟲香”更加不靠譜了。半天腳程?他們三個,一個傷號(自己),一個毒仙(脾氣差),一個飯桶(動靜大)…這組合去闖鬼哭林?怎麼看都像是去給那剝皮匠送材料的!

“仙子…” 凌肆哭喪着臉看向蘇棠,“咱們…真要去啊?要不…再商量商量?那紅姑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指不定挖坑讓咱們跳呢!”

蘇棠沒理他,目光投向遠處那片在陰沉天色下顯得格外壓抑、如同蟄伏巨獸般的山脈輪廓。她的聲音透過面具,冰冷而堅定:“走。”

沒有多餘的字,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決心。顯然,她對“剝皮匠”的探究欲,壓倒了風險。

凌肆哀嘆一聲,認命了。他摸了摸懷裏的大錢袋,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安全感”,又看了看鐵牛腳邊那個裝着“客棧財產”和寒酸“裝備”的麻袋,最後目光落在蘇棠清冷的背影上。

得,上賊船了!還是自己拍桌子硬要上的!

“鐵牛!開路!” 凌肆有氣無力地揮手。

“好嘞!少爺!” 鐵牛精神抖擻,扛起麻袋,邁開大步就踏上了荒草路。他那龐大的身軀走在前面,像一堵移動的牆,硬生生在茂密的草叢裏碾出一條路來。

凌肆和蘇棠跟在後面。凌肆一邊走,一邊唉聲嘆氣,腦子裏瘋狂計算着此行的“性價比”和生存幾率,越算越絕望。蘇棠則沉默不語,似乎在感知着什麼,又像是在回憶。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遠離了黑石鎮的喧囂,四周只剩下風吹荒草的沙沙聲和偶爾幾聲淒厲的鳥鳴。山路越來越崎嶇,樹木也漸漸多了起來,光線變得更加昏暗。

“仙子,歇會兒吧?我這腰…還有點疼…” 凌肆扶着後腰,氣喘籲籲。他傷勢未愈,又走了這麼久山路,確實有些吃不消。

蘇棠停下腳步,看了看天色,又感應了一下四周,微微頷首。

鐵牛立刻放下麻袋,殷勤地找了塊還算平整的大石頭,用袖子使勁擦了擦:“少爺!您坐這兒!” 他又看向蘇棠,“仙子…您也坐?”

蘇棠沒坐,她走到一棵大樹下,背靠着樹幹,閉目養神。鐵牛撓撓頭,也不在意,自己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打開小六子給的布包,拿起一塊雜糧餅,用力掰開,把稍大的一半遞給凌肆:“少爺,您吃!”

凌肆看着那又幹又硬、還帶着麩皮的餅子,實在沒胃口,擺擺手:“你吃吧,我不餓。” 他拿出水囊喝了一口,心裏盤算着進了鬼哭林該怎麼保命。

鐵牛也不客氣,大口啃起餅來,吃得嘎嘣脆響,仿佛在吃山珍海味。

就在這短暫的休息時刻,蘇棠突然睜開了眼睛,面具後的目光銳利地掃向側前方的密林深處!與此同時,凌肆眉心那靈契也猛地一跳,傳來蘇棠強烈的警覺和一絲…冰冷的殺意!

“誰?!” 蘇棠冷喝出聲,指尖微動,幾枚細小的銀針已悄然夾在指縫間。

鐵牛也停止了咀嚼,警惕地抓起身邊一根碗口粗的枯枝,如同握着一根巨棒。

凌肆嚇得差點從石頭上蹦起來,連忙捂住懷裏的錢袋,緊張地看向蘇棠注視的方向。

密林深處,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出來!” 蘇棠的聲音更冷,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片刻的死寂後。

“沙沙…沙沙…”

枝葉晃動,一個瘦小佝僂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一棵大樹後緩緩挪了出來。

那是一個老婦人。穿着一身洗得發白、打滿補丁的粗布衣裙,頭發花白凌亂,用一根木簪草草挽着。她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如同幹裂的樹皮,臉色蠟黃,眼窩深陷,眼神渾濁無光,手裏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棍。她背上還背着一個破舊的、蓋着藍布的竹筐。

她看起來就像任何一個山野間窮苦可憐的老嫗,一陣風就能吹倒。

老婦人怯生生地看着蘇棠三人,尤其是鐵牛那龐大的身軀和蘇棠冰冷的面具,渾濁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她拄着木棍,身體微微發抖,聲音沙啞幹澀,帶着濃重的鄉音:

“幾…幾位貴人…行行好…老婆子…老婆子迷路了…能…能給口水喝嗎?”

她的樣子極其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惻隱。

鐵牛立刻放下了枯枝,臉上露出同情之色:“老婆婆!別怕!俺們不是壞人!您渴了?俺這兒有水!” 他說着就要解下自己的水囊。

“慢着!” 凌肆卻猛地出聲阻止。他捂着錢袋,警惕地盯着那老婦人,眼神充滿了市儈的懷疑:“迷路了?這荒山野嶺的,您一個人跑這兒來迷路?采藥?砍柴?您這筐裏…裝的什麼?” 他經歷過醉夢舫的凶案和昨晚的夜襲,深知江湖險惡,漂亮女人和老弱婦孺,往往比彪形大漢更危險!

老婦人被凌肆的質問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護緊了背後的竹筐,聲音更加顫抖:“沒…沒什麼…就是些…些山貨…老婆子…想換點鹽巴…迷了路…真的…求求貴人…給口水喝吧…嗓子…冒煙了…” 她說着,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身體佝僂得更加厲害,顯得更加虛弱可憐。

鐵牛看得於心不忍:“少爺!老婆婆多可憐啊!就一口水!” 他解下水囊就要遞過去。

蘇棠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老婦人護着竹筐的手上。那雙手…雖然布滿皺紋和污垢,但指關節異常粗大,指甲縫裏似乎還殘留着一些暗紅色的、難以辨認的污漬。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指尖的銀針蓄勢待發。

凌肆也注意到了蘇棠的警惕。他眼珠子一轉,捂着後腰,臉上堆起痛苦的表情:“哎喲!我的腰!鐵牛!快!蘇仙子給的那藥!快給我拿一顆!疼死我了!” 他一邊喊,一邊對鐵牛猛使眼色。

鐵牛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難得聰明一次),連忙放下水囊,手忙腳亂地去翻那個大麻袋:“藥?哦哦!藥!少爺您忍忍!俺這就找!”

趁着鐵牛翻找麻袋吸引注意力的瞬間,凌肆猛地從懷裏(貼着錢袋的地方)摸出一塊東西——正是之前從玄冥宗小頭目身上搜刮來的、那塊黑乎乎、入手冰涼的陰煞石!他裝作痛苦彎腰,手腕一抖,用盡力氣,將那塊陰煞石朝着老婦人腳邊的地面狠狠砸了過去!

“啪嗒!”

陰煞石落地,發出一聲輕響,並未碎裂。但就在石頭接觸地面的瞬間,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陰冷的煞氣,如同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瞬間擴散開來!

這股煞氣對於普通凡人老婦來說,應該毫無感覺。但對於修煉陰邪功法或者某些特殊存在的人來說,卻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無比顯眼!

就在陰煞石落地的刹那!

那原本咳得撕心裂肺、虛弱不堪的老婦人,渾濁的眼中猛地爆射出一縷極其駭人的、非人的綠芒!她護着竹筐的手閃電般縮回,那佝僂的身體如同裝了彈簧般瞬間挺直!一股陰冷、暴戾、混雜着濃鬱血腥氣的恐怖氣息,如同實質的潮水,從她幹癟的身體裏轟然爆發!

“小崽子!找死!!!”

不再是沙啞的老嫗聲音,而是一個尖利刺耳、如同金屬摩擦的、充滿了無盡怨毒和貪婪的嘶吼!

老婦人(或者說怪物)的面容在煞氣的刺激下瞬間扭曲變形!臉上的皺紋如同活物般蠕動,蠟黃的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青黑色紋路!她張開嘴,露出兩排參差不齊、如同野獸般的尖利獠牙!背上的破竹筐“嘭”地一聲炸開,裏面哪有什麼山貨!只有一堆森森白骨和幾塊帶着幹涸血跡的、風幹的人皮碎片!

這哪裏是什麼迷路的老婦人!分明是一只披着人皮的、以血肉爲食的山魈惡鬼!

恐怖的妖氣瞬間籠罩了這片山林!

鐵牛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住了,手裏還抓着一瓶金瘡藥(他以爲是蘇棠給的藥)。凌肆更是魂飛魄散,雖然早有懷疑,但親眼看到這怪物顯形,還是嚇得腿肚子發軟!

“吼——!” 山魈惡鬼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幹癟的身體如同充氣般膨脹了一圈,枯爪般的雙手指甲暴漲,閃爍着幽藍的寒光,帶着腥風,如同兩道閃電,直撲離它最近的凌肆!顯然,它記恨凌肆識破了它的僞裝!

“少爺小心!” 鐵牛終於反應過來,怒吼一聲,抓起那根碗口粗的枯枝,如同揮舞巨棒,朝着撲來的山魈惡鬼狠狠砸去!勢大力沉,帶起呼嘯的風聲!

然而,那山魈惡鬼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它只是詭異地在空中一扭,如同沒有骨頭的蛇,輕易就避開了鐵牛勢在必得的一擊!枯枝狠狠砸在地上,碎石飛濺!

山魈的利爪,距離凌肆的咽喉,已不足三尺!那腥臭的氣息幾乎噴到凌肆臉上!

凌肆嚇得亡魂皆冒,想躲已經來不及!他只能絕望地閉上眼睛,死死抱住懷裏的錢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咻!咻!”

三道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破空聲響起!

三點銀芒,如同劃破陰霾的流星,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射向山魈惡鬼那雙爆射綠芒的眼睛和它大張的、布滿獠牙的口腔!

時機、角度,妙到毫巔!正是蘇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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