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天徹底沉下來了,卻沒暗透,洇着點淡紫色的餘暉,海風比傍晚急了些,卷着浪聲一層疊一層地翻涌。
宋婉河裹着浴袍把房內的燈打開後,便看到男人靠在露台欄杆上的身影。
他依舊沒穿上衣,夜色落在他寬闊的肩上,勾勒出利落的線條。
一如頭天晚上在酒館門口見到他時那樣,男人的手肘搭在欄杆上,修長的指尖夾着根半燃的煙,空氣中的青煙隨風消散。
海風卷着浪聲過來,宋婉河輕輕喚了聲:“池野。”
池野側眸看到她,眉心微蹙着,沒有應聲。
眼前的女人長發還帶着點溼意,浴後終於給她白皙無暇的肌膚添了幾抹淡粉,尤其是那張唇瓣,是被他吸吮而至的紅潤,沾着點水光,格外勾人。
他把煙咬在嘴邊,淡淡收回視線。
素來覺得這女人有種令他讀不透的感覺,明明撩他時大膽又直白,對他的心思毫不掩飾的坦蕩。
可每每他真靠近了,那點怯生又會從眼底冒出來,反復的矛盾。
他以爲不過是她在故作矜持。
沒想到竟是要把自己交代在他這了。
宋婉河也來到欄杆前,海風帶着點潮氣和悶熱卷起她的發梢,掃了眼男人慵懶的姿態。
她猶豫了片刻,問:“你不進去麼?”
池野在空中點了點煙灰,聲音懶懶散散的,還帶着點嘲弄:“宋小姐,你對我,至於沖動到這份上?”
成年人的世界燈紅酒綠,太多人把感情拆成碎片,逢場作戲時放得開,清醒離場時也走得幹脆。
可拿初夜來玩一夜情,她是第一個。
明明是個養尊處優的驕矜大小姐,只是來旅個遊,瘋了不是。
宋婉河笑了聲,眼尾上揚,“至於啊,你可以對自己更自信一點的。”
緩緩吐出煙圈,他也笑了,赤裸的胸膛隨之顫動。
好一會,池野接着問:“你來海城,是感情受挫?”
她搖頭,“看海散心是真,對你有沖動也是真。”
又遲鈍地皺起好看的眉頭:“你不信嗎,你真的是第一個讓我這樣的男人啊……”
這話她說過,下午在餐館的時候。
當時他只想到她兩次買情|趣|用品的事,並沒當真。
沒有作聲,他無奈把最後一口煙吸完,堙滅在煙灰缸裏。
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聲,池野正要轉身進屋,卻被她拉住了手臂。
側眸,對上女人那雙難得來了幾分認真的眼。
“池野,”
她近了一步,聲音溫吞又輕柔:“總會有人打破第一次,爲什麼不能是你?”
池野的手指在腿邊彎了彎,深沉的眸子就這麼凝着她。
宋婉河的手順着他的臂彎攀上他的脖頸,問他:“你想親我嗎?”
男人的呼吸稍沉,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壓抑地出聲:“你現在是醉了還是清醒的?”
來的時候他有看到,櫃子上放了瓶沒開的,垃圾桶裏也躺了一瓶。
她不承認是壯膽喝的,他便也不再調侃了,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他還是需要問清楚。
宋婉河笑出了聲,揚唇,把問題交回給他:“你想我是醉的還是清醒?”
池野垂眸。
並不違心:“清醒。”
女人的嘴角勾起弧度,踮起腳尖,蹭了蹭他的下頜:“那我就是醒的。”
溫熱的指腹摸上她的唇瓣,池野暗暗提醒:“宋婉河,你是成年人了。”
宋婉河能從唇上感受到他指腹帶來的粗糲感,一陣酥麻再度由心髒向四肢百骸漫開。
她那溼漉漉的眼神再度望向他,輕聲道:“池野,你也是的。”
音落,男人俯首覆住她的唇瓣,帶着不再克制的情欲,力道漸而加重,隨之彎腰將她打抱起來往屋內步去。
一陣極速的下墜,宋婉河的後背跌入柔軟的床扉。
眼前是池野那張頂級優越的臉龐,眼底的濃情翻涌而出。
繾綣不止的交織,女人的浴袍早就被他扯開,雪白的肌膚透出一層淡粉,燈光下尤爲曖昧。
最後那會,宋婉河看到池野沒拿酒店的,而是從地上的褲子裏掏出了幾個。
她啞着聲,還是忍不住揶揄:“你也沒少準備呀。”
男人咬開包裝,低低笑了聲:“酒店的太小。”
宋婉河不說話了。
她有看到,所以可以很直觀地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池野再度俯身在她耳邊,輕咬她的耳垂,淅淅瀝瀝的吻從耳垂下落在頸邊,再回到她緋紅的小臉。
他的聲音低啞又似帶着蠱惑,問:“宋婉河,你確定好了。”
女人早就軟得不成樣了,嬌嬌軟軟的嗓音響起:“你要哄着我一點……”
池野那晚對她的嬌氣有了新的定義。
動作稍快些要被她委屈地哭着說慢點,換個姿勢又要不斷嬌軟地喊不對,問哪裏不對卻說不上來,身體軟得幾乎要化在他懷裏,那雙腿夾着他幾乎要瘋掉……
夜深得更徹底了。
事後池野抱宋婉河到浴缸裏處理時,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整個人軟乎乎地靠在他懷裏,任由他擺弄。
半浸在溫熱的水裏,女人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也溼了大半,池野看她乖乖泡在水裏緩回來了點,便也轉身到淋浴區洗澡。
水聲譁譁響起,宋婉河眯着眼望過去,看到池野在水幕裏的輪廓,水流順着他緊實的肌肉線條往下淌,精壯的後背上被她抓出道道紅痕也格外性感。
她的唇角忍不住上揚,無聲感嘆自己的眼光的確很好。
池野不止是身材有料,各方面都很在行,就連很多細枝末節他都一一注意到了,讓她有了個絕頂的初體驗。
背後詭異的安靜,似有察覺,男人回眸看她,正好撞上她未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他勾起唇角,抬手關掉水。
似很清楚自己優勢在哪,池野攏了攏溼發,就這麼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俯身捏了捏她的下巴,低笑:“還沒看夠?”
宋婉河臉一熱,剛想別過臉,卻被他按住後腦吻住。
舌尖輕舔過她沾着水汽的唇瓣,淺嚐即止。
男人的額頭抵着她的,輕聲道:“我叫人來換床單,你再泡一會,好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