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黑色影子在迷霧中一閃而逝，快得像道錯覺。沈清辭立刻湊近窗邊，“邏輯錨點”的量子探測模塊全力運轉，視野裏卻只捕捉到一絲殘留的能量波動——不是異次元能量的甜腥，而是帶着金屬冷意的“機械能量”，和之前在太空站遇到的基因改造機器人能量特征隱約相似。
“沈姐，怎麼了？”守在樓梯口的趙磊察覺到她的異樣，握緊激光刃看過來。
“剛才有東西在窗外，不是迷霧傀儡。”沈清辭指尖貼着窗沿，殘留的機械能量還沒完全消散，“能量特征像‘深淵’的改造器械，但更隱蔽，應該是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
林小夏剛好翻到能量記錄冊的某一頁，突然抬頭：“這裏提到過！三個月前，有穿着黑色鬥篷的人來過小鎮，說是‘研究迷霧的學者’，還問過鎮長廢棄工廠的位置，鎮長沒告訴他們，那些人就強行闖進了工廠，之後小鎮的異次元能量濃度就突然暴漲了！”
“是‘深淵’的殘餘勢力。”沈清辭眼神一沉，之前老K就提醒過副本裏可能有深淵餘黨，看來他們的目標不只是阻止監測點搭建，更可能是沖着廢棄工廠的能量源頭來的，“天亮後出發去工廠，必須加倍小心，除了傀儡，我們還要提防這些‘不速之客’。”
鍾樓頂層的鍾聲在凌晨四點時再次響起，只是這次的鍾聲不再沉重，反而帶着一絲輕快——隨着淨化點持續運轉，小鎮的異次元能量濃度已經降到了2.1%，迷霧也稀薄了些，能隱約看到遠處房屋的輪廓。
鎮長體內的能量被徹底淨化，精神好了不少，正拿着地圖給衆人標注廢棄工廠的路線：“從鍾樓出發，往西走兩公裏，過了石橋就是廢棄工廠。工廠的大門被火災燒變形了，只能從側門的通風管道進去，裏面的機器還殘留着火災後的高溫，你們要注意腳下的鋼架，很多都已經鏽透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工廠的地下室以前是存放原料的倉庫，第一次出現大霧時，有工人看到地下室的牆壁在‘發光’，後來那些工人就陸續變成了傀儡——能量源頭大概率在地下室。”
清晨六點，迷霧徹底淡成了半透明的薄紗，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小鎮的石板路上，給這個沉寂的小鎮添了幾分生氣。沈清辭五人帶着安安和恢復過來的鎮長，先將安安送到了小鎮邊緣的“安全屋”——這是聯盟提前標記的臨時撤離點，有簡易的能量屏障，能抵御低階傀儡的攻擊。
“安安，在這裏等我們回來，別亂跑。”沈清辭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將一枚縮小版的守護徽章遞給她，“遇到危險就按徽章上的紅色按鈕，聯盟會收到信號。”
安安用力點頭，攥着徽章放進衣兜：“姐姐，你們一定要小心，工廠裏的‘影子’很嚇人。”
“影子？”沈清辭追問，“你見過工廠裏的影子？”
“上次偷偷跟鎮長爺爺去工廠送東西，看到工廠的窗戶裏有黑色的影子在動，不是人的形狀，像飄着的布！”安安的小臉上滿是後怕，“鎮長爺爺拉着我趕緊跑了，說那是‘霧裏的怪物’。”
飄着的黑色影子……沈清辭想起凌晨在窗外看到的那道身影，心裏多了幾分警惕。
和安安告別後，五人按照鎮長標注的路線，朝着廢棄工廠出發。石橋是用青石板鋪成的，橋面上長滿了青苔，橋下的河水泛着淡淡的綠光，顯然也被異次元能量滲透了。
“陳默，收集一份河水的能量樣本，說不定能幫我們分析工廠的能量源頭。”沈清辭示意陳默打開樣本收集器，河水剛被吸入收集器，儀器就發出了“滴滴”的提示音：“檢測到高純度異次元能量，與工廠能量特征匹配度90%。”
“能量是順着河水滲透進小鎮的？”蘇晚看着泛綠的河水，“那工廠的地下室，說不定和河道是通的。”
穿過石橋，廢棄工廠的輪廓出現在眼前。工廠的外牆被熏得漆黑，屋頂的煙囪歪歪扭扭，像是隨時會倒塌，大門果然如鎮長所說，被燒得變形，緊緊卡在門框裏，上面還纏着幾縷黑色的藤蔓——不是普通的植物，藤蔓上泛着金屬光澤，像是機械造物。
“側門在那邊。”趙磊指着工廠的右側，那裏有一個半米寬的通風口，足夠一人彎腰進入，“我先進去探路，你們在外面等着。”
他剛要彎腰，沈清辭突然拉住他：“等等，通風口周圍有機械能量殘留。”她蹲下身，指尖觸碰通風口邊緣的黑色粉末——是機械磨損後的碎屑，還帶着微弱的溫度，“有人比我們先到，而且剛進去沒多久。”
“是凌晨的那個不速之客？”林小夏握緊手裏的古文明符號解碼器，解碼器的屏幕突然亮起，顯示“檢測到能量符號，疑似深淵加密信息”，“解碼器有反應，裏面有深淵留下的符號。”
“不用等了，直接進去。”沈清辭將能量激光刃調到“高頻模式”，刃身泛着刺眼的綠光，“他們應該還在找能量源頭，我們還有機會搶先一步。”
五人依次鑽進通風管道。管道裏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兩側的金屬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符號，正是林小夏所說的深淵加密信息。林小夏一邊走，一邊用解碼器掃描符號，屏幕上斷斷續續跳出翻譯：“……能量核心……河道……激活……赤瞳……”
“他們要利用河道裏的能量，激活什麼東西？還提到了赤瞳核心？”蘇晚的聲音帶着疑惑，“我們帶的那顆核心，會不會是他們的目標？”
沈清辭心裏一緊——深淵餘黨知道赤瞳核心能壓制異次元能量，卻還在尋找能量源頭，大概率是想反過來利用能量源頭的力量，抵消赤瞳核心的壓制，甚至控制核心。
通風管道的盡頭是一個方形的出口，下方是工廠的車間。五人小心地趴在出口邊緣往下看——車間裏布滿了廢棄的機器，有的機器還在微微運轉，發出“嗡嗡”的低響，地面上散落着不少黑色的機械零件，和通風口外的碎屑一模一樣。
車間的中央，一個穿着黑色鬥篷的人正蹲在一台巨大的機器前，手裏拿着一個銀色的儀器，正在掃描機器上的符號。他的身邊，飄着三道黑色的“影子”——正是安安提到的“霧裏的怪物”，影子沒有固定的形狀，像是被拉長的墨汁，在地面上緩緩移動。
“是深淵的‘機械師’，擅長改造機械和操控能量影子。”沈清辭的“邏輯錨點”觸發，眼前彈出藍色標記：「【深淵殘餘成員：機械師，等級8級，操控3只“能量影子”（由機械能量和異次元能量融合而成，懼怕高溫攻擊）；目標：獲取工廠地下室的能量核心，用赤瞳核心激活】」
機械師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抬起頭，兜帽下的眼睛泛着紅色的光，朝着通風管道的方向看來。他揮了揮手，其中一道能量影子瞬間飄了過來，沿着牆壁快速爬上通風管道，朝着五人所在的出口移動。
“小心！影子上來了！”趙磊立刻舉起激光刃，對準爬上來的影子——高頻激光刃的溫度極高，剛接觸到影子，影子就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被灼燒的塑料，快速向後退去。
機械師見狀，冷笑一聲，又揮了揮手，另外兩道影子同時朝着通風管道撲來。沈清辭眼神一凝，從背包裏取出能量爆破彈，拔掉保險栓，朝着車間中央的機器扔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轟隆”一聲，爆破彈在機器旁爆炸，紅色的能量沖擊波席卷了整個車間。機械師下意識後退，操控着三道影子擋在身前。五人趁機從通風口跳下，落在車間的鋼架上。
“把你們帶的赤瞳核心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機械師的聲音沙啞，像是經過了機械改造，他抬起手，三道影子瞬間膨脹起來，變成三米高的黑色巨影，朝着鋼架上的五人撲來。
“別跟他廢話！”沈清辭縱身躍下鋼架，激光刃朝着最靠近的一道影子劈去——高溫刃光直接將影子劈成兩半，可分裂的影子很快又融合在一起，恢復成原來的形狀。
“沒用的，能量影子能無限分裂，除非摧毀我的操控儀器。”機械師舉起手裏的銀色儀器，儀器上的紅光閃爍，三道影子突然同時朝着沈清辭撲來，將她圍在中間。
“沈姐！”趙磊和蘇晚立刻上前支援，能量激光刃和聲波炮同時攻擊影子，可影子的移動速度極快，根本打不中要害。
陳默突然大喊：“用赤瞳核心！核心的能量能切斷他和影子的聯系！”
沈清辭立刻掏出赤瞳核心——紅色的光芒瞬間爆發，圍在她身邊的三道影子像是被燙到一樣，快速向後退去，身體變得透明了幾分。機械師手裏的銀色儀器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屏幕上的紅光開始閃爍，顯然受到了核心的幹擾。
“該死！”機械師憤怒地嘶吼，將儀器狠狠砸在地上，儀器瞬間炸開，三道影子失去操控，變得狂躁起來，開始在車間裏胡亂沖撞，甚至攻擊身邊的機械師。
“他和影子的聯系斷了！趁現在去地下室！”沈清辭大喊一聲，朝着車間角落的樓梯跑去——那裏是通往地下室的入口，樓梯口的鐵門已經被破壞，露出漆黑的通道。
五人快速沖下樓梯。地下室裏比車間更潮溼，空氣中彌漫着河水的腥味，地面上有一層淺淺的積水，應該是和外面的河道相通。地下室的盡頭，一扇巨大的金屬門緊閉着，門上刻着一個圓形的符號，符號中間泛着淡淡的藍光——正是能量源頭的位置。
“能量核心就在門後面！”陳默的能量檢測儀瘋狂報警，屏幕上的數字達到了驚人的9.8%，“再靠近，儀器就要過載了！”
沈清辭走到金屬門前，將赤瞳核心貼近門上的圓形符號——紅色的光芒與藍色的光芒碰撞，金屬門開始緩緩上升，露出裏面的景象：門後是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顆籃球大小的藍色晶體，晶體周圍纏繞着淡白色的異次元能量，洞穴的頂部有一個裂縫，河水正順着裂縫往下滴，落在晶體上，讓晶體的光芒更亮了幾分。
“這就是能量源頭！”林小夏的解碼器突然發出急促的提示音，“檢測到能量不穩定，晶體要爆炸了！”
就在這時，車間的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機械師竟然跟着沖了下來，他的手臂已經被能量影子咬傷，流着黑色的血液，眼神卻依舊瘋狂：“能量核心是我的！你們別想毀掉它！”
他朝着石台上的藍色晶體撲去，想要將晶體搶走。沈清辭立刻上前阻攔，激光刃朝着他的後背劈去。機械師轉身，用手臂擋住攻擊——他的手臂竟然是機械改造過的，激光刃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你們毀了我的計劃，我要讓你們一起陪葬！”機械師突然按下手臂上的紅色按鈕，他的身體瞬間膨脹起來，像是要引爆體內的機械能量。
“不好！他要自爆！”沈清辭立刻拉住身邊的人，朝着地下室的出口跑去，同時將赤瞳核心扔向石台上的藍色晶體——紅色的光芒包裹住晶體，晶體的藍光瞬間黯淡下去，爆炸的風險暫時被壓制。
機械師的身體“轟隆”一聲炸開，巨大的沖擊波將五人掀飛出去，地下室的頂部開始坍塌，石塊和泥土不斷落下。沈清辭掙扎着爬起來，看到石台上的赤瞳核心還在閃爍，藍色晶體已經停止了發光，心裏鬆了口氣。
“快出去！地下室要塌了！”趙磊拉起林小夏，朝着樓梯口跑去。
五人剛跑出地下室，整個工廠就開始劇烈震動，車間裏的機器紛紛倒塌，通風管道被石塊砸斷，形成一道厚厚的屏障，將坍塌的地下室和外界隔開。
跑到工廠外的石橋上時，五人回頭看去——廢棄工廠已經被坍塌的泥土掩埋，只有頂部的煙囪還露在外面，很快也被趕來的迷霧覆蓋。
陳默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彈出任務提示：【隱藏任務完成！成功摧毀能量核心（已用赤瞳核心壓制，進入休眠狀態），解鎖掌控者高階權限“裂隙修復”，獲得積分8000】
【當前副本進度：90%，剩餘任務：協助未被完全侵蝕的鎮民撤離】
“能量核心被壓制了，小鎮的異次元能量應該會慢慢消散。”陳默看着能量檢測儀上的數字——已經降到了1.0%，“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剩下的鎮民，帶他們去安全屋撤離。”
沈清辭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口袋裏的守護徽章突然震動起來，傳來安安的聲音，帶着哭腔：“姐姐！安全屋外面來了好多怪物！還有黑色的影子！你們快回來！”
“安安！別害怕！我們馬上回去！”沈清辭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機械師雖然自爆了，但他操控的能量影子可能還有殘留，甚至有其他深淵餘黨在盯着安全屋的鎮民。
五人立刻朝着安全屋的方向跑去。迷霧又開始變得濃厚，空氣中的甜腥味再次出現，像是在預示着新的危險。
沈清辭握緊手裏的能量激光刃，指尖貼着胸前的守護徽章——安安的哭聲還在徽章裏回蕩，安全屋的鎮民還在等着他們救援，這場迷霧小鎮的試煉，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而遠處的河道裏，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水中鑽了出來，朝着安全屋的方向快速移動，身上的機械能量與異次元能量交織，泛着詭異的紅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