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睡着了,這才更是知道厲害,後勁十足。
一晚上,夢裏聲色犬馬,美人旖旎無雙,天剛微明,顧昭於那無邊的風月中,大喘着氣醒了過來。
往頸邊一摸,一手的汗。
以前也不是沒做過這樣的旖夢,但大體都是破碎又模糊的一些片段。
從沒有像昨晚那般,美人的臉纖毫畢現如在眼前,呢喃喘息聲蠱惑誘人如在耳畔,真實鮮活溼的好像真的發生了一般。
長隨聽到動靜,在門外輕聲問道:
“世子爺,可是要起身了麼?”
顧昭沒有像往常那樣馬上起身,昨夜殘留的旖夢還繾綣在他的心神中,未曾散去的歡愉包裹着他的軀體,讓他動彈不得也不想動彈,甚至有些回味留戀,更是難以立刻醒過神來。
好在,是在夢裏。
又好在,在夢裏冒犯的是自己的屋裏人。
所以,天經地義,也算不得什麼出格事。
過了一陣,顧昭才長籲一口氣,神色如常地起了身,一邊自尋了衣裳替換收拾自身的狼藉,一邊問長隨:
“什麼時辰了?”
長隨道:
“回世子爺,快辰時了。”
辰時,離酉時還有五個時辰。
顧昭突然有些後悔,其實白裏喝茶也是可以的。
已安排好的時辰,也不好去改,白原有的邀約,還是要去赴宴。
中午在醉仙樓赴完好友的宴請,本該回府了,顧昭又調轉馬頭,往朱雀街而去。
他想起那見她時的模樣,也太素淨了些。
祖母說她家裏遭了難,是府裏將她買回來的,只怕她是淨身入的府,手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用的都是府裏的分例。
雖不是娶正妻,但畢竟以後是跟着自己過子的人,顧昭就想着,雖沒有八台大轎,今敬茶過明路,像樣的首飾總該給她置辦一些。
京城貴女買胭脂水粉衣裳首飾,基本都在朱雀街,顧昭不懂這些,也不知到底哪家的好,就挑着長相最貴的門頭,進了一家首飾行。
一進門,就見昨夜那夢裏巧笑倩兮千嬌百媚的姑娘,站在櫃台前,手中舉着兩支金鑲玉簪在光下端詳,一副舉棋不定,不知該選哪支的模樣。
顧昭沒想過會在這裏遇到她,雖是夢中之事,但因情境太過鮮活,乍一遇見真人,昨夜總總紛至沓來,不受控制地在腦中浮光掠影而過。
只是想一想,又覺有些燥熱,這燥熱從昨晚起,已經糾纏了顧昭快一整天了。
現在是未時,離酉時還有兩個時辰。
還有兩個時辰,才是名正言順。
喉間有些發發癢,顧昭忍着那股癢意,端詳着她。
可能是今要敬茶的緣故,府裏總算給她置辦了些像樣的行頭,今她頭上戴的是一只青玉的發簪,身上披的是一件白狐皮的鬥篷,鬥篷下是一套粉青色的襖裙,臉上輕施粉黛,描過了眉,塗過了粉,點過了唇。
雖還是素簡,總算是有些許年輕姑娘的鮮豔顏色,比之那,更顯亭亭玉立,風姿綽約。
而她手上拿的玉簪,一支是金鑲玉嵌紅寶石梅花簪,一支是金鑲玉嵌珍珠寶蝶簪。
兩只簪子都和她現在身上這套行頭有些格格不入,但讓顧昭說,金玉之色,其實很襯她的明豔之姿,她實該再穿得豔麗些。
顧昭輕咳一聲,壓住喉間的癢意,說道:
“梅花的好些。”
身後突然有人搭話,祝青瑜嚇一跳,轉過身發現是顧家世子爺,更驚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