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氣氛凝固，譚毅尷尬地想要打圓場，卻被江凌冷冷截了話頭。
“譚總，不專業的人就別再說不專業的話了，挺丟人的。”
譚毅臉色一陣青白，卻不敢發作。他知道江凌背後是晏臨川，那個在娛樂圈翻雲覆雨的男人。他當然不會冒着風險開罪江凌。
裴儷本就看江凌不爽，這會兒站出來替譚毅說話：“江總編，譚總說的沒錯啊，新人向前輩多學習多請教，也無可厚非吧。”
汪越也幫腔：“是啊，我們也是新人，也應該多向孟雲姐學習請教。”
江凌目光如刀鋒般掃過二人，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裴儷心裏一頓，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凌面露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下面一段就是你們兩個的對手戲，不如現在就讓大家看看你們二位的專業水準？”
汪越頓時慌了神，趕緊低頭猛翻劇本。
裴儷強裝鎮定：“這，這也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準備一下。”
“我記得你倆都是科班出身，而且都已經參演過多部劇，怎麼，專業演員難道是這副忸怩做派？”江凌寸步不讓。
一旁辛曉看得津津有味，自家學妹懟人的功力絲毫不減當年。
遊星野低頭抿唇，掩去一抹笑意。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江凌是在替他出頭。
裴儷還想回嘴，譚毅快速阻止了她。
一個小曲在江凌的鬆口下才算作罷。
孟雲神色微斂，若有所思。她仔細打量着江凌，見她打扮精致，品味不凡，又敢在這種場合絲毫不避諱地撂狠話，完全不給譚毅面子，怕是來頭不簡單。
辛曉的目光在江凌與遊星野身上來回流轉，敏銳地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存在着隱秘的關聯。
中午，孟雲給全劇組安排了自助餐。
江凌原本計劃趁着中午休息時間處理一些工作，辛曉怕她又不吃飯，硬拉着她一起過去。
臨時搭建的餐廳雖然有些簡陋，但菜品可謂豐盛。
辛曉最近跟着劇組吃飯，沒怎麼見過油水，這會兒端着盤子興奮地覓食去了。
江凌拿着一個空杯子到處看，沒什麼能吃的，都是些高熱量食物。走到飲品區，她倒了一杯鮮榨橙汁。
欲轉身時，一個高大的身形靠了過來。她抬眸看過去，精致骨感的臉龐，深邃立體的眼眸出現在眼前。
遊星野說：“剛才的事，謝了。”
江凌搖了搖頭，說道：“娛樂圈裏拜高踩低是常有的事，不必在意，踏實演戲就好，這部劇是奔着拿獎去的，不然你以爲孟雲爲什麼會接片酬這麼低的戲。”
遊星野點頭：“我不在意這些，我只是有些擔心，制片人會與你爲難。”
江凌冷嗤一聲：“我並不在意他。”
兩人對視一眼，遊星野抬眉，唇角噙着笑：“江凌，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這麼酷。”
江凌眼底漸漸收起了鋒芒，流出淡淡地柔軟：“你沒發現的事情還多着呢。”
她端起橙汁，剛走兩步，便被人從側面撞了一下，橙汁朝她傾瀉而盡。
“哎呦，對不起，江總編，我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裴儷軟聲道歉，“我給你擦擦吧。”
江凌將她伸過來的手打掉，自己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紙巾擦拭着身上的橙汁。
聽到動靜，辛曉和孟雲也走了過來。
辛曉遞過來一塊毛巾，孟雲招呼服務員打掃了地上的果汁。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裴儷是故意的。她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反倒讓江凌不好發火。
孟雲說：“江凌老師，我這邊有多的衣服，要不您到我車上換一下吧。”
“不用了。”
“您別嫌棄，都是淨的。”
“沒有嫌棄，真的不用了。”
辛曉笑着對孟雲說：“小雲，這邊我來處理，你別管了，快吃飯去吧。”
孟雲見兩人關系匪淺，識趣地走開了。
江凌打電話給何文澈，叫她送衣服過來。
經這麼一鬧，江凌完全沒了吃東西的胃口。
劇組條件簡陋，沒有空閒的休息室，她只好回到自己車上。辛曉陪着她一起上了車。
江凌將大衣扔到後座，對辛曉說：“明天我回公司，劇本的事情我會跟執行編劇交代好，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系。”
“怎麼？生氣了？那個裴儷是有些過分，別跟她一般見識。”
“不至於。”她微微嘆了口氣，“公司那邊積攢了很多事情，我得回去處理。”
“好吧，我知道江大總裁忙嘛。”
“別打趣我了，你知道的，我現在四面楚歌。”
江凌雖然高爲九霄集團的總裁，但下面不服的人多了去了，加之晏家那邊不斷施壓，她的子並不好過。
一小時後，助理何文澈送來了淨的衣服。化妝間裏，江凌邊換衣服邊聽匯報。
“江總，常於明那邊又有了新動作，他今天約了致知音樂傳媒公司的於相海於總見面。”
江凌系扣子的手一頓：“憋了這麼久，就這麼點胃口？”
“他應該是想搶唱片發行業務吧。”
“要麼說他沒出息呢。”江凌冷笑，“自己沒本事，大的業務板塊他壓兒不敢動，見唱片發行市場低迷才敢下手。”
“那咱們爲什麼不送他個順水人情呢？這部分的業務量近幾年持續下降的厲害，如果以您的名義交於他，說不定他還會心存感激，以後就不與您爲難了呢。”
江凌動作微頓：“文澈，你記住，咱們手裏的業務，別說是唱片發行板塊不能給他，就連雜志板塊，芝麻大點兒的業務，也不可能給他，指望他這種人會心存感激，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何文澈點頭：“明白了江總。”
穿上淨的衣服，臨出門前，江凌又叮囑道：“與致知音樂的所有業務都要盯好，說不定之後會有大用，回去後立刻跟於總約後天的時間見面。”
何文澈應了聲，拎着衣服上車，司機啓動車子離開了劇組。
化妝間外，拐角處的沙發上，遊星野正躺着閉目假寐，看到了江凌從進到出的全過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