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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陳家,我半點沒客氣。
一周時間,陳家但凡喘氣的都被我找了個由頭抓來把脈。
美其名曰環境調理,先從人開始。
給齊澤把脈,我特意挑了女眷們花園茶會的下午。
程時冉挨着陳母坐,正小口抿着茉莉花茶。
“你精血旺盛得狠啊!”我聲音清亮,剛好能讓涼亭那邊聽見,“跟女朋友相處記得做好措施,別鬧出人命不好收場…”
齊澤額頭瞬間冒汗。
程時冉的茶杯砸在青石桌上,花茶潑溼裙擺。
“冉冉?”陳母皺眉。
“沒、沒事…”程時冉手忙腳亂擦拭,臉色白得像紙,“就是突然有點惡心,孕反…”
“又不舒服?”
我適時起身,“我還是給你看看吧,總這麼難受也不是辦法。”
“不用!”
她像觸電般抽回手,擠出勉強笑意,“我向來身子虛,姜小姐還是專心照顧老太太吧!”
陳母盯着她。
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僵立的齊澤,沒再說話。
魚兒開始咬鉤了。
沒過兩天,程時冉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衆人急匆匆趕到,只見她蜷在床上,捂着肚子痛苦萬分。
家庭醫生摸索着,竟從床墊深處抽出兩細長金針!
正巧,我針灸包裏也缺了兩。
“姜沉!”
程時冉顫巍巍指着我,“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和孩子嗎?”
客廳裏氣溫驟降。
陳母臉色鐵青,陳妄的復雜目光在我和程時冉之間遊移。
又來了。
這種栽贓陷害的戲碼,我都快能寫本《姨娘構陷手法大全》了。
我無奈嘆氣,“報警吧!”
“讓警察來查針上的指紋,還有…”
我頓了頓,“客房剛裝的微型監控,應該也能提供點線索。”
“別了吧…”
陳妄咽了咽口水,“別把事情鬧大,身體剛有好轉,經不起折騰!這也許是誤會,說不定是哪個傭人打掃時不小心…“
剛剛程時冉在暗處,輕扯了陳妄的衣角。
果然是她。
可陳母卻還是沒說什麼,只是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鬧劇最終以意外草草收場。
我回房時,程時冉恨不得用眼神刀了我。
當晚,我看完《神農草本》剛準備睡,突然卻聽見了敲門聲。
“姜沉,是我。”
陳妄壓低聲音,“你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我沒回應。
他側身溜進來,身上還帶着微弱酒氣。
“沉沉。”
他想來拉我的手,卻被我側身避開。
反而湊近了些,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一時沖動就…”
“但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黑暗中他眼底閃着光,像是發現了寶藏。
“我還以爲你跟那些普通女孩一樣,只知道琴棋書畫呢!”
他越靠越近,呼吸噴在我頸側。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你還喜歡我…我們結婚吧!冉冉的孩子可以過到你名下。”
我忍着反胃,伸手抵住他膛。
聲音放軟,帶着刻意的慌亂,“你別亂來,當心孩子…”
陳妄動作一頓,提高了音調,“孩子?”
門外傳來什麼沉悶墜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