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男人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
“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
說完,他猛地鬆開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踉蹌着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手腕上留下了幾道清晰的紅痕,像是他留下的印記,又疼又燙。
蘇晚看着他,眼眶裏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順着臉頰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一片冰涼。
她不是哭自己被拒絕,而是哭自己的一腔熱情被如此輕易地踐踏。
哭自己第一次主動追求一個人,卻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男人似乎不想再與她糾纏,轉身就要上車。
“等等!”
蘇晚忽然開口,聲音帶着哭腔,卻依舊透着一股不服輸的倔強。
“就算你有女朋友,我也不會放棄的!我蘇晚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男人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只是留給她一個冷硬的背影。
低沉的聲音透過夜風傳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隨便你。”
說完,他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引擎發動的聲音打破了夜色的寧靜,黑色的警車像是一道閃電,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蘇晚站在原地,看着警車消失的方向,淚水越流越凶。
手腕上的紅痕還在隱隱作痛,心裏更是又酸又澀,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喘不過氣來。
“晚晚!你沒事吧?”
林薇薇急忙跑過來,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看着她通紅的眼眶和手腕上的紅痕,心疼地說。
“你看你,非要去招惹他,現在好了吧?受委屈了吧?”
蘇晚靠在林薇薇的肩膀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有女朋友了……他說我是刻意勾引……”
“好了好了,別哭了。”
林薇薇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那種不解風情的男人,不值得你爲他哭,他有女朋友是他的損失,以我們晚晚的條件,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林薇薇勸了半個多小時,嘴皮都快磨破了。
她卻依舊梗着脖子不肯動,肩膀微微聳動,哭聲裏滿是不甘和委屈。
“晚晚,算啦算啦,咱回家好不好?”
林薇薇實在沒轍,掏出紙巾幫她擦臉上的淚痕。
“你看你哭的,妝都花了,多難看啊。”
蘇晚吸了吸鼻子,哽咽着搖頭。
“我不回……他憑什麼那麼說我?憑什麼有女朋友就把我拒得那麼脆?”
她心裏憋着一股氣,既氣那個男人的冷漠,更氣自己的狼狽。
可一想到他那身筆挺的警服,那雙沉得像寒潭的眸子,還有攥住她手腕時的灼熱力道,心裏的不甘就像野草一樣瘋長。
林薇薇看着她這副模樣,又心疼又無奈。
她太了解蘇晚了,骨子裏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一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猶豫了半天,她忽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
“行吧行吧,我服了你了,我表哥不是在市公安局宣傳科工作嗎?我問問他,能不能查到那個警察的情況,總不能讓你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栽了。”
蘇晚的哭聲猛地一頓,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像是在黑暗裏抓住了一救命稻草,巴巴地看着林薇薇。
“真的?你表哥能查到?”
“應該能吧。”
林薇薇一邊撥號一邊說。
“他天天跟各個科室打交道,認識的人多,問問他那個肩章對應的是誰,應該不難。”
電話接通後,林薇薇簡單跟表哥說明了情況,特意強調了兩杠三星,刑警隊長這幾個關鍵信息。
表哥那邊沉默了幾分鍾,似乎在查資料,很快就回了話。
“查到了。”
林薇薇把手機開了免提,表哥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市局刑偵支隊的隊長,陸沉淵,29歲,滬市調過來的,破案能力超強,就是性子冷得像冰,局裏沒幾個人敢跟他多說幾句話。”
蘇晚屏住呼吸,耳朵恨不得貼到手機上。
“他感情狀況呢?”
林薇薇趕緊追問。
“感情啊……”
表哥頓了頓。
“好像有個女朋友,是家裏介紹的相親對象,談了快一年了吧,不過聽說倆人處得挺淡的,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面,上次聽他同事說,總共也就見了不到十次,連手都沒牽過,更別說接吻了,純粹是應付家裏催婚。”
“什麼?”
蘇晚猛地拔高了聲音,眼淚瞬間就止住了。
眼底的委屈和不甘被難以置信和狂喜取代。
“沒牽手沒接吻?一年見不到十次?”
“對啊。”
表哥的聲音帶着幾分不確定。
“應該是這樣,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都是聽他們支隊的人閒聊說的,怎麼了?你問這個嘛?”
“沒什麼沒什麼。”
林薇薇趕緊打圓場。
“就是好奇,謝謝表哥啊!”
掛了電話,蘇晚原地蹦了一下,剛才的委屈和狼狽一掃而空,眼睛亮得像綴了星星。
“薇薇!你聽到了嗎?他跟他女朋友本就沒感情!就是應付家裏的!”
林薇薇看着她瞬間多雲轉晴的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我聽到了,可就算是這樣,他不還是拒絕你了嗎?”
“那不一樣!”
蘇晚激動地抓住林薇薇的手,指尖都在發抖。
“他之前拒絕我,是因爲他覺得自己有女朋友,有責任,可他們本就沒感情啊,這說明我還有機會!”
她的腦海裏已經開始飛速盤算起來。
既然是相親認識的,又處得這麼淡,肯定是沒什麼感情基礎的。
只要她再加把勁,展現出自己的魅力,一定能讓陸沉淵看到她的好。
讓他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喜歡。
“我就說嘛,我蘇晚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蘇晚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狡黠的笑,眼底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明天,我還去老陳燒烤攤等他!”
林薇薇還想勸她,可看着她那副鬥志昂揚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蘇晚一旦認定了什麼事,就一定會做到底,與其勸她放棄,不如陪着她,省得她又鬧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