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這個聯姻工具不好用了,他們就能直接換一個。
反正只要是沈家女兒,換誰綁住顧家都一樣。
饒是早就清楚的知道這一家人的,此刻的沈清歡還是被結實的惡心了一把。
“我不可能幫你們做這種齷齪的事,如果沈薇薇想嫁給顧衍之,就自己想辦法。”
“你……”沈薇薇立刻急的直跺腳,“爸爸,你看她居然敢頂嘴!”
“沈清歡,你眼裏究竟還有沒有我們沈家!”
沈國棟氣憤的將桌子拍的震天響,卻早就已經不能嚇唬到沈清歡了。
畢竟她今天回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和這個家斷絕關系的準備。
倒是周雅麗依舊面不改色的笑着,輕拍着沈國棟的後背幫他順氣,
“好了,你忘記王醫生的叮囑了?沒必要氣壞自己的身體。”
再抬頭看向沈清歡的時候,眼裏多了一絲警告:“不過清歡,你如果真的執意要和我們沈家斷絕關系,就什麼都從這兒不能帶走了……”
“當然,也包括蘇婉姐的遺物。”
沈清歡的腳步頓住了,
沒想到,他們居然卑鄙到拿媽媽的遺物威脅自己。
“說起來蘇婉姐蘇繡的手藝確實一絕,儲藏室那幅《春江花月》簡直栩栩如生。”
“要是她知道自己那幅得意之作不能留給女兒,心裏會不會有幾分遺憾呢?”
“你們究竟想怎麼樣?”沈清歡的聲音發冷。
周雅麗笑了,眼底滿是勝券在握:“你這孩子,說的好像我們作爲你的家長,會害你一樣。”
“我聽說下個月初顧家有個商業酒會……希望你能帶着妹一起去,把她引薦給沈家的長輩。”
沈清歡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涌。
反倒是沈薇薇卻雙手環,對她高傲的揚起下巴,
“怎麼?你也清楚自己完全比不上我,害怕我完全搶占你的風頭嗎。”
沈清歡本沒有看她一眼,而是挑眉看向周雅麗。
“如果我拒絕呢?”
“如果清歡你實在不願意的話,我們也不能你。”
周雅麗嘆了一口氣,眼神卻變得銳利,“只不過是可惜了那些繡品,放久了容易受,萬一哪天被蟲蛀空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呢。”
沈清歡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個老狐狸精太知道怎麼拿捏她的軟肋了。
她轉身就要離開,沈國棟卻叫住了她,“清歡!”
“你周媽媽的話,我再給你幾天時間考慮。”
他的臉色依舊難看,語氣卻放緩了些許,“下周一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沈清歡沒有說話,直接摔上大門,隔絕了沈家所有虛僞和算計。
“這丫頭……算了,我也沒心情吃了。”
沈國棟剛離開,沈薇薇便立刻拽住周雅麗的胳膊,聲音又急又委屈:
“媽,你之前不是說要把那幾幅繡品都是留給我的嗎?”
“我下個月要參加M國舉辦的藝術青年作品展,要是沒了那幅《春江花月》,我還怎麼拿金獎啊?”
周雅麗無奈的搖頭笑了笑,“我怎麼生出你這個蠢女兒?”
“等你嫁進了顧家,成功拿捏住顧衍之後,別說是那幾幅蘇繡了,顧家會給你鋪平一條康莊大道。”
“顧衍之那種從小沒感受過母愛的男人,最吃溫柔解語花這一套了。你年輕又會說話,等媽再教你幾招……”
沈薇薇越聽眼睛越亮,卻還是有些遲疑,“可是沈清歡那個賤人……”
“她?”
周雅麗冷笑,溫婉賢淑的僞裝被徹底撕下,“一個被顧家退貨的女人,憑什麼能和你爭?”
“等你拿走她顧太太的位置,別說是她親媽的遺物了,整個沈家都要牢牢掌握在咱們娘倆手裏。”
“太好了,好在有媽媽疼我,不像沈清歡那個克母的賤種。”
沈薇薇笑着撲進媽媽懷裏,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傲慢笑容。
……
沈清歡剛推開門,卻意外的發現餐廳居然還亮着燈。
圓桌上擺滿了菜肴,都是她曾經喜歡吃的菜,中央甚至還擺着一束掛着水珠的白玫瑰。
一看就是爲了討她歡喜準備的。
“回來了?和嶽父他們聊得還愉快嗎。”
顧衍之坐在主位,幾乎在沈清歡進屋的瞬間抬起頭來,對她揚起溫和的笑容。
這麼大的陣仗,沈清歡知道自己今天不跟他把話說清楚,他是不會給自己清靜的,於是直接拉開椅子坐下。
“這是我從你最喜歡的那家餐廳訂的晚餐,也都是你最愛吃的。”
沈清歡沒有動作,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這桌精致的菜肴。
“我不餓。”
顧衍之只當她還在生氣,耐着性子繼續哄道,
“清歡,我特意推掉今晚的應酬,在這裏等了你一個小時。”
“這次這件事確實是我處理的不夠好。看在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的份上,你就賞臉和我吃頓晚飯吧。”
他頓了頓,夾起一只油燜大蝦,仔細的剝掉殼後到她面前的碗裏。
“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嚐嚐看廚師手藝有沒有退步?”
粉白的蝦肉躺在白瓷碗裏,裹着清爽的醬汁,簡直色香味俱全。
沈清歡看着那只蝦,許久才拿起筷子,夾起蝦肉,
放回到顧衍之碗裏。
“清歡,算我求你別鬧了……”
她語氣平淡的打斷了顧衍之的話,“或許你本沒有在意,我已經整整兩年不吃蝦了。”
顧衍之一愣:“什麼?”
“兩年前你陪我去海城度假的時,帶上了林婉兒和顧熙。”
“那天你安排了沿海的廚師,說要讓我嚐到最正宗的海城大蝦。我吃了兩只,結果下午就送去醫院洗胃了。”
“醫生說是藥物引起的急性腸胃炎,要是送醫不及時,甚至可能會喪命。”
“顧衍之,其實你刻意沒有告訴我查監控的結果,我也知道是顧熙下的藥。”
她抬起頭,冷靜到極致的眼神讓顧衍之的心髒都漏停了半拍。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怎麼沒有當場向你大吵大鬧?”
“因爲我已經看透了,在你心裏,我永遠排在那對母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