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車子在市公安局門口停下。
趙天宇帶着林墨，一路快步走進燈火通明的大樓。
“找劉隊，急事！”趙天宇對着迎上來的年輕警察直接甩下一句。
話音未落，裏間辦公室的門開了，劉隊走了出來，看到兩人一臉的火急火燎，皺了下眉：“怎麼回事？”
“進去說！”
進了辦公室，趙天宇直接把手機拍在劉隊桌上，點開那張新聞圖：“這個，魏三，李大壯的同夥。 昨天晚上他跟蹤林墨，想動手。”
劉隊掃了一眼屏幕，然後抬起頭，目光在林墨蒼白的臉上停頓了兩秒。
“他找上你了？”
林墨點了下頭：“ 他在便利店門口堵我，說李大壯是他哥。後來我跟他爭執當中有很多人注意到了這邊，他才走。”
劉隊“嗯”了一聲，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機，準備把這張關鍵照片存下來。
“劉隊。”
劉隊和趙天宇同時看向他。
林墨伸出手指，那因爲緊張而有些顫抖的手指，點在了照片背景裏，那個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個因爲距離太遠，身影和面容都顯得模糊。
“這個人……”林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那句話從嗓子眼裏擠出來，“這個人，是我爸。”
趙天宇的腦子空了一瞬。
他轉過頭，看着林墨慘白的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照片裏……還有林墨的爸爸？
跟兩個人販子……在同一個畫面裏？
劉隊的動作也停住了。
他盯着林墨的手指，又看看屏幕上那個模糊的人影，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他再次放大照片，放大，再放大，直到那個人影變成了一堆模糊的像素色塊。
“你確定？”劉隊的聲音變得異常嚴肅。
“我確定。”林墨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無比，“他叫林建國，十二年前失蹤了。他是我爸。”
“照片背景是建築工地，你爸跟他們沒有站在一起，可能是工友，也可能只是碰巧路過。”劉隊分析道，“這事我們會查。你別慌。”
林墨的嘴唇抖動着：“拜托您了。”
劉隊點了點頭：“下次遇到危險，第一時間報警。這次算你運氣好，這姓魏的自己掉井裏了……”
他說到這，忽然笑得意味深長：“不過你小子這運氣，是真的邪門。這才兩天，兩個A級通緝犯都折你手裏了。”
“行了，有消息會通知你。我們現在，要去醫院撈另一條魚了。”
劉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趙天宇看着靠在椅背上的林墨，他一動不動地盯着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那張臉比剛拍完戲時還要慘白。
“林墨？”趙天宇放輕聲音叫他。
林墨沒反應。
趙天宇嘆了口氣，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趙天宇嘆了口氣，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很瘦，隔着衣服都能摸到硌手的骨頭。他能感覺到，林墨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我們先回家。”趙天宇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林墨的眼珠終於動了一下，他慢慢抬起頭，看向趙天宇。
“我想我媽了。”
“好好好，我帶你去見她。”
林墨任由趙天宇半扶半架着，離開了公安局。
車裏沒開音樂，只有空調輕微的出風聲。
趙天宇一邊開車，一邊用餘光觀察林墨。
他已經不抖了，只是靠在車窗上一動不動。
趙天宇心裏堵得厲害。
他見過林墨哭，見過他笑，見過他裝可憐，也見過他演戲時一刀封喉的狠勁。
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林墨，整個人都是空的。
“你爸……他……”趙天宇斟酌着開口，“是什麼樣的人？”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他是個貨車司機，跑長途的。”他開口，嗓子得像在冒火，“一年到頭，在家待不了幾天。”
他的目光沒有焦距，仿佛在看很遠的地方。
“小時候，我媽總說，爸爸是去很遠的地方給我們掙大房子，掙新衣服。”
“每次他回來，都會給我帶禮物。有時候是路邊買的好吃的，有時候是他自己用木頭刻的小玩意兒。他手很巧。”
“他身上總有一股柴油味，混着煙草的味道。我不喜歡，但他每次抱我，都會先去洗個澡，換一身淨衣服。”
“他說，不能讓他的寶貝兒子也沾上一身臭汗味。”
林墨說着，嘴角牽動了一下，卻比哭還難看。
“他最後一次出車前，我發高燒，燒得說胡話。他守了我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走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
“我媽說，他出門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趙天宇靜靜地聽着，心口堵得難受。
他終於明白，這小子身上那股子韌勁和藏不住的孤寂，是從哪兒來的了。
一個從小就失去了父親的孩子，在母親重病，自己被雪藏的絕境裏，是怎麼一步步爬出來的。
“他不可能跟這些人販子有關系。”林墨的聲音拔高，他猛地轉過頭，雙眼通紅地看着趙天宇，。
“照片裏他只是路過！絕對是路過！我爸他……他連踩死一只螞蟻都會念叨半天的人，他怎麼可能跟這些人是一夥的！”
他的情緒激動起來，口劇烈地起伏。
“我相信你。”趙天宇沒有半分猶豫，他伸手，用力按住林墨的肩膀，“我信你。”
這三個字，讓林墨緊繃的身體有了一絲鬆懈。
就在這時，林墨放在腿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着兩個字——蘇雅。
趙天宇的眼皮跳了一下。
“喂，雅姐。”
“你跟趙天宇在一起？”蘇雅的聲音一如既往，聽不出喜怒。
“嗯。”
“開免提。”
林墨看了趙天宇一眼，按下了免提鍵。
“趙總，”蘇雅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我不管今天發生了什麼，也不管林墨跟案子有什麼牽扯。直播的後續熱度已經起來了，陳飛那邊也徹底趴下。我只有一個要求。”
趙天宇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你說。”
“保護好他。”蘇雅的聲音裏沒有半點溫度，“從現在開始，林墨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他的每一次‘意外’，都必須在我的規劃裏。明白我的意思嗎？”
趙天宇從後視鏡裏看着林墨的臉，沉聲回答：“我明白。”
他當然明白。
他當然明白。蘇雅是把林墨當成了一件即將完工的稀世珍寶，任何計劃外的磕碰，都會讓這件珍寶的價值大打折扣。
“林墨，”蘇雅又把話頭轉向他，“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林墨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李大壯、魏三、以及照片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但他隱去了父親的名字，只說是“一個疑似我失散多年的親人”。
即便如此，電話那頭的蘇雅也抓住了重點。
“林墨，你身上的故事，比我想象的還要精彩。”
趙天宇眉頭緊鎖。
“這不是故事。”
“對我來說，一切能讓他增值的東西，都是故事。”蘇雅的回答毫不客氣，“林墨，你聽好。”
“關於你親人的這張底牌，必須給我爛在肚子裏！”
“一個字都不許再往外說！”
“它比你‘見義勇爲’更有爆炸性，也更危險。用好了，能讓你一步登天；用不好，能讓你粉身碎骨。什麼時候用，怎麼用，我說了算。”
林墨握着手機，指尖冰涼。
“我明白了，雅姐。”
“明白就好。你是個聰明的商品，別讓我失望。”
電話掛斷。
趙天宇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個女人……她他媽有心嗎？”
林墨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蘇雅是對的。
在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父親的線索，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弱點。
【叮！隱藏支線任務鏈‘罪惡的蹤跡’第二環：‘關鍵線索’已完成！】
【任務評級：A級！宿主在關鍵時刻，向執法機關提供了顛覆性線索，成功鎖定失蹤事件的核心疑點！】
【獲得獎勵：系統積分+200，體質+1，技能‘初級格鬥術’！】
【初級格鬥術：提升宿主的基礎身體協調性與反應速度，掌握基礎的擒拿、技巧。面對普通人時，將擁有自保能力。】
一連串的系統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林墨的身體輕微一震，一股陌生的力量感和反應記憶憑空出現在他的肌肉和神經裏，驅散了盤踞在四肢百骸的寒意。
看着新出現的“初級格鬥術”技能，林墨心裏安定了些。
至少，下一次再遇到魏三那樣的人，他不會只能躲在趙天宇身後。
【叮！檢測到宿主完成重大個人事件，觸發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影響力破萬！】
【任務描述：只有站得夠高，聚光燈才會爲你而亮，真相才會被你照見。將個人全網影響力提升至10000點。每1000點影響力可兌換10點茶藝值。】
【當前任務第一階段：進組【傾城】！】
“林墨，你沒事吧？”趙天宇把車停在醫院樓下，擔憂地看着他。
林墨從系統界面中回過神，轉頭看向趙天宇。
“趙哥。”
“嗯？”
“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