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深夜,外邊響起一道悶雷。
雲彌站在書房原地,一動也不動。
此時雨下的更甚,一整晚,
沈宴理走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再次見到他時,是在林暮煙的生日宴上。
管家這時送上來一套禮服,讓她去莊園參加宴會。
看着那套禮服,雲彌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她本想拒絕,但想了想雲離的玉佛還在林暮煙手上,她無論如何也要把它拿回來,最終還是換上禮服赴宴。
燈火輝煌的莊園內,觥籌交錯,酒香四溢,人群間熙攘喧譁。
這就是沈宴理給她置辦的家宅,地處繁華,種滿林暮煙愛的白玫瑰,人群的中央,許多名媛千金圍着她,反觀是看雲彌的笑話。
雲彌沒心思理她們,轉身進門,尋找林暮煙的房間。
只是還沒等她上樓,就被人從身後拽住手腕,拉她帶到角落裏。
沈宴理站在她眼前,把一個U盤扔到她身上,目光直直看着她。
“就算我那天沒有趕回去陪你,你也不用把暮煙推到湖裏吧?”他不可置信地,“彌彌,你現在怎麼變這樣了?”
雲彌一愣。
她把林暮煙推湖裏,雲彌大腦中一片空白,垂眸才看到那個被他帶來的“證據”。
她撿起,心裏被什麼揪了一下,緩緩抬起頭,“我又怎麼了?是林暮煙跟你說我把她推湖裏的?”
“不是。她不會遊泳,至今還在昏迷着。”沈宴理漸漸握起拳頭。
“那如果我說我剛剛才到,我沒做過呢!”她咬着牙問,看着沈宴理不相信她的目光,自嘲地笑了笑:“沈宴理,你到底是覺得她可憐還是......你喜歡她?”
第一次說出喜歡這兩個字,雲彌甚至差點開不了口。
雲彌握緊拳頭,艱澀地開口:“到底誰才是你未婚妻?”
或許她從未這麼說過,從未在他面前質疑過真心,沈宴理一時聽見,也頓住。
取而代之,更多的是不適應和疑惑。
他表情愈發的沉,最後是滿眼對她的失望,“是你疑心太重,我和她真的什麼都沒有。”
“是嗎?”雲彌忽然覺得可笑極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居然是個妒婦,“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宴理卻並沒有離開,只是停在原地沉默半晌。
雲彌不解,剛抬起眸,就看見他身後有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員走過來,出聲詢問:“你是雲彌吧?”
雲彌瞬間明白過來,緊咬着嘴唇,死死盯着他,那些想責罵的話到嘴邊,卻儼然只剩無言。
沈宴理眸光一閃,抬眸看着她,“彌彌,是我太寵你了才導致你做錯了事。你跟他們進去吧,冷靜幾天,吸取教訓。等你意識到自己的不對,我再去接你。”
他心意已決,決心把雲彌關進去。
雲彌卻連看他的心都沒了。
最後他只是說:“我還要去安排暮煙的生日,這幾天我和你一樣反省。等你出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我和你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雲彌平靜地說了句。
她和沈宴理,到此爲止了。
那日她被帶回警局,警員走程序做筆錄,她都緘口不言。
從始至終只有一句,她沒做過。
直到半個小時後,安靜地警局又被帶來一個人,拘留室的門被打開,通知雲彌離開。
大廳裏,正站着個身姿筆直的男人,他看見雲彌的那一刻,立即脫去外套上前,露出復雜的神情:“真TM不是個東西。”
雲彌被他這一罵,立刻回神。
這才注意到,來的人是陳家那位與她向來不對付的花花公子,陳肆川。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她最落魄的時候,第一個出現在身邊的人是他。
陳肆川朝她伸出手,手心躺着的,是那個親手把她送進去的,所謂的證據。
“我知道你是個電腦高手,U盤視頻損壞,只能看清推林暮煙的是個和你穿一樣禮服的人,能恢復嗎?”
雲彌一頓,朝他看了眼,隨即拿過:“能。”
她轉身坐上副駕,將身上那枚失而復得的婚戒拿出,朝窗口扔了出去。
從今以後,她不再是沈宴理的未婚妻。
沈宴理,再見了,我再也不會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