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交給盛衍青。”
裴樾整個人隱在陰影中,將手中的書信遞給源二:“他知道該如何做。”
公主殿下太閒,總盯着別人的事情看,是時候給她找點事情做了。
“是。”源二領命離開。
看了個全程的源一,知道不該過問主上的想法,可仍舊擔憂。
主上此刻聯系盛衍青必然是有新的動作,可盛衍青遠在繁都,源二來回要花上數,他又奉命守在夫人身邊……
“主上,餘下的暗衛武功皆不如源二,萬一遇到行刺……”
裴樾轉身向着住所處走去,語氣隨意:“隨意調來幾個暗衛代替即可。”
他經歷的刺還少嗎,沒那麼容易死。
從前身邊沒有源一、源二時,他也同樣多久死裏逃生。
回到臥房時,依舊燈火通明。
裴樾走到沈明灼身邊,擺手讓蘭芝離開:“從晚宴回來也有半個時辰了,夫人爲何還沒睡?”
沈明灼輕輕開口:“我在想……提前離席真的沒關系嗎?”
畢竟他們不像長公主,她身份尊貴,陛下也要給幾分薄面。
“沒關系。”裴樾替她理了理鬢發:“夫人不是倦了?我們早些休息。”
“你怎麼知道?”她方才確實有點困。
裴樾回憶起了什麼,唇邊蕩開一抹淺笑:“宴會上,瞧見你在偷偷打哈欠。”
沈明灼沒想到裴樾看見了,有些不好意思:“在那待久了,總覺得四周的絲竹聲有些催眠。”
“不過現在醒神了。”
思緒太多,現在一絲睡意也沒有了。
裴樾聽到這話,眸中反而亮了幾分:“不困?”
沈明灼搖頭:“睡不着。”
“那夫人與我可以做些別的事,助眠。”裴樾彎身,將女子抱到腿上坐着,雙手輕鬆地環住她柔軟的腰肢。
他極喜歡這個姿勢,親昵又自然。
可以將人完完全全的籠在懷中,任憑如何也難以逃脫。
夫君過於黏人,沈明灼覺得她都快要習慣了裴樾隨時隨地的摟抱。
倚靠在裴樾懷中,她思考了一下:“助眠的,別的事?”
“好啊。”沈明灼腦中靈光一閃,轉頭望向裴樾:“我們去找壺梅子酒喝吧。”
“今宴會上的酒味道着實不錯。”
他宴會上說改可以再嚐嚐,沈明灼覺得擇不如撞。
喝醉了剛好助眠。
望着沈明灼清澈明亮的眸子,裴樾本來“吃肉”的打算只能默默咽下。
“那夫人等我,我去找酒來。”
梅子酒是梧州特產,幾乎是隨處可見,此次春獵也主要是此酒。
裴樾只消片刻便帶着酒香一起回來。
帶着沈明灼一起走到桌邊,斟了兩杯酒:“需要我喂夫人嗎?”
沈明灼小手朝上,準備接杯子:“我自己喝。”
這點小事,才不需要麻煩別人。
輕輕抿了一口,依舊是清甜微澀的口感,帶着一點點回甘。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將杯子遞到裴樾眼前:“再倒一些。”
只顧着看對方,裴樾手中的酒水一口未動。
見她飲盡,有些驚訝,將手中未動的杯盞換到沈明灼手心,滿眼寵溺:“夫人喝慢些,急了要頭痛的。”
“你不喝嗎?”手中換了新的杯子,沈明灼猜到他沒動。
裴樾找了個理由:“明射箭遊獵,爲夫便不喝了。”
他想清醒地看着,夫人喝醉是何模樣。
“那還是不要喝了,免得誤事。”沈明灼開始啜飲,狡黠一笑:“我替夫君喝。”
“嗯,多謝夫人。”
如此,兩人一個斟酒,一個飲酒,連飲數杯。
直至沈明灼撐着腦袋,迷迷糊糊:“阿樾,你還在嗎?”
裴樾輕聲回應:“我在。”
“爲什麼我感覺很輕,飄飄蕩蕩的?”
“呵。”裴樾忍不住低笑:“夫人醉了。”
沈明灼自己也意識不到,此刻聲音有些軟綿:“真的嗎?可是我頭不疼啊。”
說着還左右搖晃了幾下:“一點也不疼。”
之前她偷喝酒,喝完頭很痛,站不穩,思緒也很亂。
但現在,她除了感覺有些輕飄飄的,其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還想喝一點。”沈明灼再次將就被推過去。
這次裴樾沒有順從她的意思,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不能再喝了。”
梅子酒雖不烈,喝多了也是會難受的。
“不讓我喝?”沈明灼蹙眉,從凳子上站起來。
可腿腳發軟,有些站不穩,左右搖晃了幾下。
裴樾擔憂她跌倒,連忙跟着站起身。
“爲什麼不讓?爹不讓,兄長不讓,你也不讓!”找不到裴樾的方向,她隨意對着一面空氣開始質問。
她也是個普通的女子罷了,想嚐試一些新鮮事物,怎麼就不行?
說着說着,原本有些硬的語氣又軟了起來,是她一慣對着家人使用的手段:
“你最好了,灼兒最喜歡你了,再給我一點好不好,就一點……”
撒嬌賣乖,百試百靈。
成親這段時,裴樾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生動可愛、小女兒姿態的沈明灼,心底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瞬也舍不得移開。
“灼兒說……最喜歡誰?”裴樾上前扶住沈明灼的腰肢,聲音喑啞。
沈明灼腦袋裏全是梅子酒,立即天天應道:“你。”
裴樾低聲引導:“我是誰?”
他是誰?
問的是名字嗎?
沈明灼仔細思索了下,腦海中立刻跳出三個字:“齊風……”
之後的一字還沒說出口,就已被人吞入口中,難以繼續。
裴樾以唇封口,梅子酒的清甜在唇舌尖蔓延、糾纏,帶着心跳與喘息……
心底的欲望瘋狂嘶吼着,即使要占據他的理智。
可最後,裴樾只是懲罰似地,在女子下唇邊輕輕咬了下,他膛起伏不定:“不對。”
“重新說。”
沈明灼有些委屈:“哪裏不對。”
騙子,她都沒說完,就說她說的不對。
“灼兒乖。”裴樾輕聲安撫:“再說一遍。”
沈明灼停頓片刻,開口:“齊……”
這次只說了一個字,就換來了更加急切?猛烈的回應。
心底的嫉恨占了上風,裴樾恨不得能將眼前的人揉進骨血,打上他的專屬烙印。
……
“灼兒再想想,成親那在榻上時,我告訴過你的。”裴樾依舊不死心。
思緒越發混亂,本想不起來。
沈明灼咬唇,不說話。
裴樾湊到沈明灼耳邊,輕輕吹了吹:“灼兒?夫人?”
沈明灼偏頭躲開,依舊咬唇不語。
騙子,明明都答對了。
他就是騙她開口,然後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