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卻出乎陳靖玄的預料。
他帶着手下明察暗訪,除了將王福的冤情查清大半,順藤摸瓜揪出了幾個收錢作僞證的無賴和一名受賄的京兆尹書吏外,竟再難尋到足夠分量的惡人。
這幾個無賴平時欺負鄉裏,唯有一人身上曾經背負命案。
京兆尹書吏則是被刑部官吏押走,陳靖玄是小旗暫時無權直接審理。
【惡人罪惡值——一級下】
【獎勵——八極拳,熟練度——爐火純青】
【經驗值——1/30】
陳靖玄在昭獄中結果了那個無賴的性命,成功晉升爲上一品武夫。
獎勵尚可,畢竟他未習得拳腳功夫,若是無刀在手,亦可應對。
但他仍眉頭微蹙,京城之大,藏污納垢之所衆多,但想要精準找到適合自己現階段狩獵的目標,並非易事。
晉升成爲總旗,還差一個關鍵的契機。
“三位兄弟,近辛苦。”陳靖玄對着三個手下說道,“拿去吃酒。”
隨即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
這幾觀察發現三人對自己盡心盡力,說東不往西,是真正的心悅誠服。
陳靖玄對自己的仇人恨不得之而後快,但對自己人永遠不會虧待。
“老大,這太多了。”鐵塔連忙擺手拒絕。
其餘二人更是點頭附和。
這銀錠起碼五十兩,他們每人一年的俸祿才五兩銀子。
更何況陳靖玄都把抓潑皮無賴的功勞算在了他們身上,有何臉面再拿賞銀。
“都是兄弟,說這麼多廢話作甚,後還有更多。”陳靖玄不由分說,直接將銀錠塞給鐵塔。
三人也不再矯情,激動到全部的彎腰抱拳,“誓死追隨老大!”
這老大還真是說到做到,甚至自己沒吃到肉都硬生生變出湯來給他們喝。
……
東城郊。
一間不知廢棄了多少年的破廟內,正閃着微弱燭光,高台上供奉着一個剛放上去的小巧佛像!
佛像前擺着一顆血淋淋的牛頭,牛眼中滿是驚懼,分明是人才能有的眼神!
“阿彌陀佛。”一個穿着袈裟的慈眉善目大耳和尚領着三個凶神惡煞光頭在佛像前跪拜。
好一會的虔誠祈禱後,爲首的大耳和尚睜眼開口:“子平的事情你們可曾查清。”
“回師父,早已查清。是那錦衣衛的小畜生痛下手!”一個瞎了一只眼的光頭開口。
他們爲報當縫皮匠之仇而來。
“我不懂了,把人送往身邊極樂有何不好,非要多管閒事!”
“既然如此,那就也把你這天的小畜生送去那裏贖罪去吧!”
又一名凶惡光頭怒聲開口,數他與那陳靖玄刀下子平的關系最爲要好。
師徒五人供奉自稱未來佛的邪佛,共習縫皮匠邪術將活人縫進畜生裏從而供奉。
師傅無白命令弟子幾人從嶺南下山精進縫皮之術,不料來京城的小弟子折在了此處。
“把他和他的家人都獻給吧。”無白開口平淡。
瞎眼光頭思索後開口,“那小畜生有個貌美如花的前妻,一夫妻百恩,我不信他不上鉤。”
“那似是鎮國公府的女兒。”
“不礙事,那女人天天跟一群酸書生在酒樓舞文弄墨,我們要下手必然輕而易舉。”
“嘿嘿,他娘的抓來先享受一番。”
……
夜色漸深,京華酒樓的喧囂漸漸散去。
林清兒在侍女的攙扶下,登上鎮國公府的馬車。
晚風帶着涼,卻吹不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煩悶。
今詩會,江樂依舊才情出衆,衆星捧月,可她聽着那些華美辭藻,眼前卻總是閃過另一道冰冷挺拔、身着飛魚服的身影。
“小姐,今回得有些晚了,老爺若是知道……”侍女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臉上帶着擔憂。
林清兒不耐地擺了擺手:“無妨。天子腳下,京畿重地,誰敢對我鎮國公府的嫡女下手?”
她話音未落——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地炸開!
整個馬車車廂如同被巨錘砸中,瞬間四分五裂!
木屑紛飛,拉車的駿馬受驚嘶鳴!
侍女連慘叫都未曾發出,便被一股巨力震飛出去,生死不知。
林清兒只覺得一股難以抗拒的大力襲來,天旋地轉間,已被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死死鉗住了手腕!
她驚駭欲絕地睜大眼睛,正對上一張獰惡的臉龐。
一個瞎了只眼的光頭男人,眼中閃爍着淫邪殘忍的光芒。
“嘿嘿,小美人兒,跟佛爺走吧!”瞎眼光頭怪笑一聲,腳下一點,如同拎小雞般提着林清兒,身形如電,朝着城郊方向疾掠而去。
劇烈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林清兒的心髒,她從未想過,自己前一刻還篤信無人敢犯的權威,下一刻便遭遇如此駭人的襲擊!
瞎眼光頭速度極快,就在他奔至一處相對開闊的官道時,一道身影靜靜地立在月光下,擋住了去路。
那人一身青衫飛魚服,身姿挺拔如鬆,正是辦完案,正準備繞道回城的陳靖玄。
陳靖玄也看到了這疾馳而來的身影,以及被他挾持在肋下的熟悉面容。
林清兒?他眉頭微皺。
瞎眼光頭見有人擋路,本想直接沖過去,但目光掃過陳靖玄服飾,再結合其年齡相貌,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腦海!
“小子!就是你了我師弟子平?!”瞎眼光頭猛地停下腳步,將掙扎的林清兒往地上一摜,獨眼中爆發出濃烈的仇恨與意。
他雖未親眼見過陳靖玄,但先了再說。
是了血賺,不是也權當收作利息!
陳靖玄目光掃過地上狼狽不堪的林清兒,最後落在那瞎眼光頭身上,眼神瞬間冰冷。
縫皮匠的餘孽?
竟敢綁架鎮國公府的嫡女?
還真是……自尋死路!
他並未回答對方的質問,只是緩緩抽出了腰間的繡春刀。
刀身出鞘,發出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夜裏飄出去老遠。
“果然是你!拿命來!”瞎眼光頭見他不答,更是確認!
他怒吼一聲,體內邪功運轉,周身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雙掌變得烏黑,帶着腥風,直撲陳靖玄面門!
面對這狠辣的攻擊,陳靖玄腳下不動,手腕一抖。
第一刀,斜撩而上!
“朔風——起!”
刀光如電,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劈在對方手腕脈門之處!並非硬撼,而是巧勁破招!
“呃啊!”瞎眼光頭只覺得手腕劇痛,凝聚的掌力瞬間潰散,整條手臂酸麻難當。他心中大駭,想要變招後撤。
但陳靖玄的刀,太快了!
第二刀,緊隨而至,沒有絲毫間隙!
“朔風——斬!”
一道更加迅疾的刀光,如同閃電般自他撤退的路徑上橫斬而過!
刀鋒劃過脖頸,帶出一蓬溫熱猩紅的血霧!
瞎眼光頭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獨眼瞪得滾圓。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只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隨即“噗通”一聲,屍體重重栽倒在地,激起一片塵埃。
兩刀。
依舊是兩刀。
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