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朵朵出院那天，陸承宇終於來了。
他提着果籃站在病房門口，胡子拉碴，襯衫皺巴巴的。
朵朵開心地喊"爸爸"，他卻先看向我。
"靜姝，我們談談。"
我繼續收拾朵朵的衣物，頭也沒抬。
"談什麼？"
"我知道錯了。"他聲音沙啞。
"那天我不該那樣說話，朵朵怎麼樣了？"
"退燒了。醫生說還要靜養一周。"
他湊近想摸朵朵的額頭，我側身擋住。
"別碰她。"
他的手僵在半空。
朵朵眨着眼睛看我們，小聲說"爸爸，媽媽生氣了。"
"爸爸知道。"他蹲下身，勉強笑着。
"朵朵乖，先跟媽媽回家，爸爸晚上給你帶蛋糕好不好？"
"不好。她咳嗽不能吃甜的。"
陸承宇站起身，壓低聲音"一定要這樣嗎？我們五年的感情。"
"感情？"我笑出聲。
"陸承宇，你陪別的女人過夜的時候，想過感情嗎？"
他臉色驟變"你胡說什麼！"
"上個月15號，你說加班通宵。"我從包裏抽出酒店發票復印件，拍在他前。
"鉑爾曼酒店，大床房，凌晨三點開的發票。"
他捏着那張紙，手指發抖。
"你查我？"
"查你怎麼了？"我抱起朵朵。
"難道要像以前一樣，等你把家底都掏空了才反應過來？"
朵朵被我的語氣嚇到，往我懷裏縮了縮。
陸承宇伸手想抱她，我後退一步。
"別用你碰過別人的手碰我女兒。"
"那是我資助的學生，她來辦事！我給她開個房怎麼了？"
我冷笑着回應“是啊！你的小情人，還是養成系的！”
陸承宇看着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朵朵突然咳嗽起來，小臉漲紅。
我輕拍她的背，從牙縫裏擠出話。
"讓開。"
他堵在門口不動。
"好。"我點頭。
"那就讓這裏的人都聽聽，你是怎麼出軌的。"
或許是爲了面子，陸承宇終於讓開路。
我抱着朵朵經過時，聽見他哽咽的聲音。
"靜姝，我們，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啊。"
電梯門合上前，我最後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走廊中間，眼神迷茫，像個迷路的孩子。
可惜，我已經不想帶他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