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韓雲庭溫柔的聲音再響起，

“老婆，你剛生產，不要動怒，我現在馬上回去。”

“記住，一切有老公，你不要難過。”

聽着對面極力壓抑的憤怒，我的眼淚譁譁流下來，最終嚎啕大哭，

“老公，對不起，......”

對面傳來輕柔的安慰聲，

“傻丫頭，我現在就回去，現在乖乖閉眼睡覺，睡醒就看到我了。”

對面傳來匆忙收拾東西的聲音，可他的聲音依然很平靜溫柔，囑咐我喝點紅糖水，蓋好被子不要着涼。

這一刻，我的心安靜下來，讓護士給我準備了紅糖水，順從地躺進被窩拉好被子。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韓雲庭溫暖的聲音還響在耳邊。

再次睜開眼睛，我看到韓雲庭握着我的手趴在床前，一眼不移地看着我。

在他溫柔地撫摸過我的頭頂時，我積攢的所有委屈噴涌而出，眼淚譁譁流着。

韓雲庭心疼地把我摟在懷裏，不住哄着我，

“好了好了，老公在，不哭了，對眼睛不好。”

在韓雲庭的安撫聲中，我終於止住眼淚，爸的電話適時打進來。

開篇沒有一句安慰，只是稀鬆平常地問道，

“寧寧，又在家和你媽鬧脾氣了，這次還要斷絕母女關系？”

我抹了一把眼淚，嗯了一聲。

“寧寧，你是老大，爸不在家，你媽一個人上班還要照顧你們姐妹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妹從小就體弱，三歲那年差點死於高燒肺炎，你媽整整三天三夜沒合眼，從那時就得了神經衰弱的毛病，歡歡稍微不舒服她的心就揪着。”

“都是她的孩子，哪個她不疼呢？她不過是心疼歡歡身體不好，你都結婚成家了，怎麼還不能體諒做母親的心情呢？”

他又像往常一樣輕輕責備着我的任性，不知道體諒母親。

我沉默地聽着他的不滿，直到他發覺我似乎沒聽才停了下來。

“爸，媽居然瞞着我讓我替歡歡生孩子，你們想過對我的傷害嗎？”

“我心心念念呵護期盼的孩子不是我的，你知道爲了這個孩子，我退出了組長的競爭，以後回公司也只是個小員工，你們知道我有多努力才有今天，......”

我還是忍不住哽咽着說着自己的委屈。

當年我211畢業，完全可以留在大城市，是媽一哭二鬧說她身體不好，說離得遠就照顧不了家裏，說我和爸一樣都沒良心，爲了工作家都不要了。

最終我在本市選擇了一個中型企業。

每天拼命工作，爭取升職，就是怕自己被被社會淘汰。

“我知道的。”

爸平靜地出言打斷我，長嘆一聲無奈地解釋着，

“你媽也是疼孩子心重，她只是不忍心讓歡歡沒有依仗，你也沒必要鬧到斷絕母女關系啊。”

我的腦袋轟一聲巨響，原來他們都知道，都心疼鄭清歡打胎太多，不能生育。

可憑什麼讓我爲她年少時的放縱輕狂買單。

我火了，對着手機咆哮着，

“難道我一輩子都要替鄭清歡頂罪嗎？”

“鄭清歡在學校逃課，你們讓我頂替她被老師罰站一天，鄭清歡和同學打架，你們讓我頂替她給人家賠禮道歉，讓我在全校大會上做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