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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沒風險。”我說，“但耀祖說的這個......我不懂。”
這是最妙的回答。
不否定，不肯定，只說自己不懂。
把決定權推回去。
父親掙扎了十分鍾，最後只能說。
“給你一千。虧了就從你生活費裏扣。”
陳耀祖撇撇嘴，但沒再爭。
一千塊到手，他當晚就花了八百買遊戲皮膚。
當然，賬面上我給他做成了“中，預計三天後收益1200元”。
後來，陳耀祖開始主動找“”。
他加了三個“金融交流群”，關注了十幾個“導師”，每天抱着手機刷到半夜。
父親看他這麼“上進”，漸漸放鬆了警惕。
甚至有一次吃飯時說，“耀祖長大了，知道爲家裏着想了。”
我埋頭扒飯，沒說話。
飯桌下，我的手機震了一下。
是王工的短信。
“你爸今天來廠裏找我了，問能不能見見我表哥。我說表哥去國外考察了，下個月回來。你抓緊時間。”
我刪了短信，繼續吃飯。
第三周結束時，我“賬戶”裏的錢已經漲到了4500元。
陳耀祖的“賬戶”更誇張。
因爲他在我的“指導”下，把賺的“錢”又投進了新，現在賬面顯示他已經有5800元了。
父親樂得合不攏嘴，破天荒給了母親兩百塊錢。
“去買點肉，今晚加餐。”
那天晚上，我們吃了紅燒肉。
我分到了三塊。
我慢慢地吃，肥肉燉得軟爛，入口即化。
這是我今年吃的第一頓肉。
真香。
香得我想哭。
但我沒哭，只是在吃完後，輕聲說。
“爸，我那個......下周一就到期了，四千九。”
我報了個數，“但線長說，如果繼續投，下個月能翻到八千。”
“繼續投！”
父親毫不猶豫，“本金利息都投進去！”
“可是......”
我欲言又止，“線長說，現在有個更好的，起投五千，一個月能變一萬。”
“一萬？！”
母親手裏的碗差點掉地上。
“但這個很搶手，線長也只拿到兩個名額。一個給了我，另一個......”
我看向陳耀祖。
“給我！”他立刻喊，“爸，給我投！一萬變兩萬啊！”
“你哪來的五千？”父親問。
“我有啊！”陳耀祖掏出手機。
“我賬戶裏不是有五千八嗎？取出來，投進去，下個月就變一萬六了！”
“那是賬面錢，還沒到賬......”
“下周就到賬了！”
陳耀祖急了，“姐，是不是下周就能取現？”
我點點頭，“理論上......是的。”
“那就這麼定了！”陳耀祖一拍桌子。
“我投五千！姐你也投！咱們家下個月就有兩萬六了！”
兩萬六。
他得半年苦力。
母親小聲算了算，“要是真能成......咱們就能把老家的債還了......”
“成！肯定成！”
父親終於拍板，“招娣，你跟線長說，兩個名額我們都要了！下周一，錢一到賬就投！”
我知道，戲演到這裏，該收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