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的聲音從床榻那邊傳來，帶着慵懶的笑意。
楊過默默將荷包放進了袖口，深吸一口氣，轉過身。
楊過暗暗發誓：今夜一定不能！
他走過去主動點上燈，黃蓉正斜倚在床榻上。
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齊襦裙，外罩着淺紫色的薄紗披風。頭上着一白玉簪子，長發散落在肩頭。
因爲點了燈的緣故，所以，他看得更爲清楚。
她的臉龐白皙，五官精致，眉毛細長，眼睛深邃而明亮，別有神采。鼻子挺直，嘴角線條柔和。
她的皮膚很白，質地細膩光滑。頸項纖長，露出的部分白皙而優雅。
她的腰身纖細，高聳，整個身體的比例十分勻稱。
即使是斜倚的隨意姿態，也能看出她身上那種成熟女人的韻味，既不顯得刻板，也不顯得輕浮。
她身上散發着濃鬱的蘭花香氣，似乎也是剛洗過澡。
她那雙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正拿着一個荷包。
"郭伯母，你又來了。"楊過嘆了口氣。
"怎麼？"黃蓉抬起眼，嘴角微揚，"不歡迎伯母？"
"我只是奇怪，"楊過走過去，"郭伯母晚上不陪郭伯伯，總往我這跑，就不怕他起疑？"
"起疑？"黃蓉輕笑一聲，"你覺得靖哥哥會懷疑我？"
楊過啞然，那郭靖會懷疑誰，都不可能會懷疑黃蓉？
可是黃蓉？到底在想寫什麼呢？
“過兒，似乎很開心？”
黃蓉見楊過不答話，打量着他，眼神在他身上掃過。
"發生什麼好事了？"黃蓉起身走到楊過一旁，伸手去理他衣襟上的褶皺。
楊過本能地往後退了半步。
黃蓉卻只是笑了笑，又追上一步。
楊過沒有辦法，只能由着她了，這兩發生的事情，他都有些去魅了。
黃蓉的手劃過楊過身上那些褶皺，隔着衣料她感覺到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黃蓉故意挑眉。
楊過下意識伸手按住口："沒……沒什麼。"
"沒什麼你這麼緊張？"黃蓉笑道，"讓伯母看看。"
她伸手就要去拿，楊過想躲，卻被她抓住了手腕。
"別動。"黃蓉笑道，輕巧地從他懷裏掏出那個紅色的荷包，"喲，這是……"
她又是一笑，果然！
"龍姑娘給你做的？"
"這針腳……嘖嘖，過兒，你姑姑的女紅可不怎麼樣啊。"
"姑姑是第一次做。"楊過想把荷包拿回來，"郭伯母，還給我。"
"別急嘛。"黃蓉捏着荷包，眉眼間滿是笑意的看着他，"過兒這麼寶貝？"
"當然。"
"那伯母做的呢？"黃蓉笑盈盈道，"伯母以前給你做過香囊，現在可還留着？"
楊過一愣，以前在桃花島的時候，黃蓉倒是經常給他做。
只是這東西，又不可能用一輩子！
"郭伯母……"
"你呀！"黃蓉眉眼微彎把荷包還給他，又從懷中拿出楊過剛進門時候看到那個荷包。
她舉起荷包在燭光下晃了晃，上面繡着一對鴛鴦，針腳細密精巧，用的是上等的蜀錦。
"你看，伯母做的和龍姑娘做的，哪個更好看？"
楊過看着那個荷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黃蓉的手藝確實精巧得多，那對鴛鴦栩栩如生，羽毛的紋理都繡得清清楚楚。
相比之下，小龍女的那個……針腳確實有些笨拙。
"都……都好看。"楊過勉強道。
"是嗎？"黃蓉笑了，踮起腳尖，將那個荷包輕輕塞進楊過的懷裏，"那過兒就把伯母做的也收着吧。"
她的手指在他口停留了片刻，隔着衣料，能感覺到他心跳的加速。
"一個是姑姑的，一個是伯母的。"黃蓉輕聲道，"都藏在心口上，好不好？"
楊過僵在那裏，不知該如何反應。
黃蓉退後一步，看着他，笑意更深："過兒這麼爲難？還是說……你只想要龍姑娘的？"
楊過沉默着。
說實話，他當然想要黃蓉。
或者說這世上沒有人會不喜歡黃蓉！
她太誘人了！聰慧、靈動、風情萬種！
她身上有一種小龍女沒有的東西，那種歷經世事卻依然明媚的韻味，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黃蓉看着他的表情，笑容柔和了下來：“好了，既然爲難，不回答便是。”
楊過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白天小龍女說的話。
"郭伯母，"楊過開口道，"你今天教姑姑做女紅，是真心想幫她？"
"當然是真心的。"黃蓉頭也不抬，"龍姑娘以後要嫁給你，總得學些本事。不然什麼都不會，怎麼當你的妻子？"
"姑姑自然不需要做那些事情。"
"你想這樣，她卻不想這樣。"黃蓉笑了笑，"過兒，龍姑娘雖然不懂世俗，但她也想做個好妻子。"
楊過沉默。
黃蓉說的沒錯。
姑姑確實想做個好妻子。
"郭伯母，你白天把姑姑支開，晚上又來找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黃蓉臉上笑意更濃，彈指神通一動，將那燭光吹散，屋裏瞬間暗了下來。
“過兒，夜深了。”
楊過喉嚨發緊：“不行的，郭伯母我們不能......”
很快楊過就說不出話來了。
..........
陽光又透過窗戶灑了進來。
楊過睜開眼睛，身旁依舊空無一人。
他撐起身子，看着床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又是一夜。他暗暗懊惱：又着了道了！
"過兒，今我要出去一趟，午後才回。你可以陪你的姑姑了。"
楊過揉了揉太陽。
這女人，真是……
他起身穿衣，剛系好腰帶，就聽見院外傳來腳步聲。
"過兒？"
是小龍女的聲音。
楊過心頭一緊，趕緊將那張紙條塞進袖子裏，整理了下衣襟，這才開門。
小龍女站在門外，手裏端着一個食盒。
她依舊是一身潔白色的襦裙，頭發簡單地挽着，幾縷碎發垂在耳邊。
"姑姑，這麼早？"
"嗯。"小龍女點點頭，"黃幫主說過兒這幾睡得晚，讓我晚些再來叫你。我做了早膳，給過兒送來。"
楊過接過食盒，打開一看，裏面是幾樣清淡的粥菜，擺得整整齊齊。
"姑姑做的？"
"嗯。"小龍女難得露出不好意思，"黃幫主教的。我以前在古墓裏從來不做飯，只會煮些簡單的。"
楊過自然知道，以前在古墓都是他來做，小龍女很少下廚，只是他也不知道小龍女這種改變好不好。
他嚐了一口粥，味道清淡，卻很可口：“很好吃。"
小龍女眼睛亮了亮："真的？"
"真的。"楊過又喝了一口，"姑姑學得很快。"
"黃幫主說我悟性好。"小龍女認真道，"她還說，以後要多做些給過兒吃。"
“好。謝謝姑姑。”楊過也不再去想，反正都是小龍女，能變到哪去？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完早飯。
小龍女收拾碗筷時，忽然開口："過兒，郭大俠似乎因爲你我的事情很爲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