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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聲。
顧知念腳踝崴了,右手也扭了一下,疼得臉色發白。
可周圍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她。
只因不遠處,剛跳下舞台的霍遲序像是發了瘋,跪在地上瘋狂毆打着一位喝醉的賓客。
周圍有人竊竊私語:“發生了什麼事啊?能讓一向冷靜自若的霍總當衆?”
“好像是這人喝醉了沒站穩,不小心拉了那個經理一下,結果經理被嚇哭了,霍總就跳下來了。”
“不至於吧,這麼小題大做的。”
“怎麼不至於,你好好看看那經理是誰,那可是五年前蘇家破產,霍遲序寧可挨了九十九鞭子也要娶回來的人。只是後來蘇家事情鬧大了,霍家死活不同意蘇夢進門。他才不得不和顧知念結婚,好把蘇夢送出國,免受牽連。”
議論的人似乎剛想起來,這是在哪兒,聲音戛然而止。
獨留霍遲序的破空聲,在柔美溫馨的背景音樂下越顯清晰。
顧知念從沒見過霍遲序這副模樣,嗜血、冰冷、瘋狂、不顧一切。
他的眼神不見平時有良好修養的溫和不羈,冷得像是蛇瞳,恨不得將那人就地絞。
他手上的結婚戒指已經滿是血污,身上的西裝更是染了血。
在場的人都被他嚇到了,紛紛後退,沒人趕攔他。
顧知念不允許霍家出現這種不好的輿論,只能一瘸一拐地撥開人群,咬牙去攔:“霍遲序,你清醒點,他要被你打死了!”
可回給她的,卻是霍遲序順手一抬的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宴會廳內回蕩,所有人都愣住了。
霍遲序驚醒,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顧知念白皙泛紅的側臉。
顧知念從小被如珠似寶得養着,膚白勝雪,拍一下都會紅,更不用說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打臉。
辣的,不疼,但她臉上、心裏都燒得難受。
“念念,我......”
霍遲序向顧知念伸出手,她卻咬着牙後退兩步,恰好與他的指尖擦過。
腥臭的血味,不復平時的雪鬆淡香,讓她胃裏翻騰得厲害。
霍遲序眼底隱有懊惱劃過,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麼。
卻在聽到蘇夢細如蚊蚋的抽噎呼痛聲時,變了臉色。
就見蘇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看向顧知念的眼神,滿是委屈和恐懼。
“顧小姐,是我不該私底下聯系霍總,可我胃癌晚期,需要錢,我只是想活着,有什麼錯?你爲什麼要讓顧家的合夥商羞辱我!”
她哭得渾身都在發抖:“難不成只有我去死,你才肯相信,我和霍總沒有私情嗎!”
說着,蘇夢就要向一旁的承重柱撞去,被霍遲序扶穩。
他冰冷地看着顧知念:“顧知念,無理取鬧也要有個限度,非要用清白侮辱人嗎?”
這一來一回的對話,頓時讓顧知念成了衆矢之的。
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碎片扎進肺髒,讓她的呼吸都帶着痛。
她不愛霍遲序,但因爲他的經商天賦、他生活細節上對她的關心,她也曾期待過這段婚姻。
甚至想,就是沒有愛,那他們也可以成爲很好的商業夥伴。
但沒想到他對她竟然一點信任都沒有!
可以肆意羞辱給她定罪!
顧知念眉眼冷凝:“他與顧家的,早在一年前就結束了,可與霍氏的還在繼續。你說,他是走誰的關系進來的?
“霍遲序,按照你的理論,那你脆跪下給蘇夢磕頭賠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