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姌撞跌在厲景年的身上,眉心一擰,受傷的辯駁,“我沒有!我從沒有想過要害小笙!”
“沒有?沒有你來這裏幹嘛?我一早就說過不允許你來這裏,現在你偷偷來這裏,不是想加害小笙,你還能幹嘛?!”厲景年厲聲責問,一點都不相信蘇姌的話,現在他對於蘇姌說的話,總是下意識的覺得她是在撒謊。
蘇姌眸中一暗,嘴角泛起苦澀的弧度,“是,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麼惡毒的人。”
她很累,不想再和厲景年辯駁什麼,用盡最後的力氣掙脫厲景年桎梏住她的手,彎腰拿起一旁的包包,就轉身離開了。
厲景年看着那個瘦弱的身影第一次那麼幹脆的轉身離開,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正慢慢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再也找不回來。
他搖頭甩掉腦海中荒誕的想法,擺好倒在地上的椅子,在厲景笙床前坐了下來,看着床上妹妹蒼白的小臉,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的手正緊緊的握住,充滿力量的鐵臂上青筋爆現。
蘇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她像個遊魂似的,臉上呆滯,雙眼無神,引得不少路人紛紛側目還不自知。
突然一雙小巧的高跟西出現在她的眼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阿姌,你怎麼啦?還好嗎?”
狀似關心的話語,還夾帶着不懷好意,蘇姌麻木的抬起頭來,“唐心?”
唐心臉上掛着僞善的笑容,她看着臉色蒼白如紙的蘇姌,心裏覺得暢快極了,“蘇姌,你當初不是很得意的嗎?當初不是很自信的和我說,景年一定會愛上你的嗎?你說,現在景年愛到是誰?”
唐心笑出聲來,笑得很得意,她回想起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曾經意氣風發的站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說厲景年一定會成爲她的囊中物,那時候她的心中有多嫉妒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時候的蘇姌耀眼得就像一個明星,她是蘇家的大小姐,與厲景笙厲景年從小一起長大,是別人眼中的公主,是天之驕女,學習成績永遠都是名列前茅,校園裏的人都稱她爲女神,呵……女神嗎?就算站在神壇上,她唐心也會把人拉下來,現在看來,昔日的校園女神不是已經跌下泥沼再也難以翻身了嗎?
不,還不夠,遠遠不夠!唐心心裏的恨意已經瘋狂扭曲,她該死的嫉妒蘇姌,嫉妒她的那張臉,嫉妒她的身份,嫉妒她所具有的一切,一樣的人,爲什麼卻有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憑什麼她唐心就只能從小生活在惡心坑髒的貧民窟裏,憑什麼她的父親是人人唾罵的殺人犯,憑什麼她母親是癮君子,她那麼聰明那麼好看,蘇姌曾經具有的一切才應該是她唐心具有的,她唐心才應該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女!厲景年,最後一定會是她唐心的丈夫!
蘇姌看着笑得邪惡的唐心,輕嗤一聲,“唐心,你就是嫉妒我不是嗎?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沒人知道嗎?你以爲你做的事情會永遠掩藏在黑暗中嗎?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你的真面目會暴露在所有人眼裏的!你會爲你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蘇姌眼中迸發出恨意,她看着唐心臉上虛僞的笑容驀然僵住,再也不想看多一眼已經扭曲難看的唐心,撞開擋在身前的唐心離開。
唐心站在原地,拿着手拿包的手把小巧的包包都要掐變形了,蘇姌!我一定會把你的一切都搶過來,讓你一無所欲,到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那麼嘴硬!
蘇姌在街上晃蕩了很久,走了將近一個下午,雙腳已經麻木,只是她還不願意停下來,她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邊,眼裏有着迷茫。
最後,蘇姌在晚上十點的時候才回到家裏。
她剛打開大門,就看到了正對着門口坐在沙發上的厲景年。
厲景年臉色陰晴不定的看着手中拿着的報紙,等蘇姌換了鞋子走進來後,他才沉聲開口,“去哪裏鬼混了?現在幾點了才回來,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蘇姌看着厲景年俊美如斯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厲景年回來的比她早,坐在沙發上,就好像這一年來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自己孤獨的坐在沙發上等着晚歸的他,心裏充滿了期盼,卻每一次都是失望的,那無數個等在這裏的日夜,從沒有真正有一天等到過他,直至她再也不抱任何一點希望,可是,厲景年又怎麼會等她呢?
她點點頭,淡淡的應聲,“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她說完,就略過沙發上的厲景年,轉身上樓。
厲景年看着蘇姌悶悶的樣子,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他心中迅速鬱積起一團怒火,站起身來,極具壓迫感的高大身子把蘇姌嬌小的身子完全納進他的陰影裏面。
“蘇姌,擺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我告訴你,最好不要動什歪心思,你父親還在醫院裏躺着的。”
提到蘇成廷,蘇姌心中一痛,她麻木的眼裏有了波動,抬頭看向頭頂俊美又邪惡的宛如天神般可以主宰她命運的厲景年,眼中有了哀求,“厲景年,我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只要,放過我的父親。”
她害怕,厲景年一狠心,就斷了她父親的醫藥費,到時候,她一定會恨死她自己的。
她的軟弱被厲景年深深看進眼裏,他覺得蘇姌不該是這樣子的,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子的,又該是怎麼樣的呢?
他想到了那天他恰巧回家看到的那一幕,那時候的蘇姌是第一次那麼倔強的和自己對着幹,他突然覺得倔強的蘇姌有點美,不管是怎樣的蘇姌,她都不該是現在這樣子的!
真是見鬼了!他在心底狠狠鄙視了自己一把,他居然會覺得這謊話連篇的蘇姌美,居然有點憐惜這個惡毒的女人,他憤怒的掩飾下了心中那些別樣的心思,伸手圈住蘇姌不盈一握的腰肢,這女人,什麼時候竟然瘦成這個樣子了?
不,這不是他該操心的!
“蘇姌,你父親已經肝癌晚期了,想你父親能活久一點,那就做你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