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自己心中唯一一點念想都要抹殺了嗎?
蘇姌眼中的淚水像是流不完似的,把她兩邊的鬢發甚至頭下的床單都浸溼,她就着那個姿勢失聲痛哭起來,哭着哭着,又大笑起來。
曾經一顆炙熱的心如今碎了一地,再也難以縫合。
地上的手機驀然響了起來,蘇姌好不容易勉強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敢接通電話。
“喂,哥哥,怎麼了?”
語氣中還帶着些微的哽咽,如果是平時,蘇衡或許還能察覺出來,可如今有迫在眼瞼的事,讓蘇衡忽略了一向疼愛妹妹語氣中的哽咽。
“小姌,你……手上有沒有閒錢?”
蘇姌心中擔憂,“哥哥,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衡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一閉眼,終於還是老實交代了,“爸爸得了癌症,你也知道蘇家現在……所以,爸爸治病的錢我實在是沒有了,就想問問你……”
蘇姌本已經快要崩塌的世界如今在蘇衡這一句堪稱原子彈的話語中,炸得瞬間支離破碎,一想到那個如天神般高大的父親倒下了,她瞬間慌了神,心中的漏洞就越扯越大。
“爸爸……爸爸……錢……錢……”蘇姌變得語無倫次,電話那頭的蘇衡聽了擔心無比,突然就很懊惱自己爲什麼要告訴妹妹這個消息,但是,他也實在沒辦法了,蘇氏如今破產了,厲家收購的資金已經拿去填那些財務空洞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一分錢來給蘇成廷治病了,都怪他沒用,如果自己再出息一點,蘇家也不會搞成這樣。
蘇姌其實手上一點積蓄都沒有,她本來是個衣食無憂的大小姐,但是如今蘇氏倒了,蘇成廷給她的銀行卡也沒用了,要錢,只能找厲景年了。
可是,厲景年會給錢她嗎?
不管給不給,她都要試一試,這是唯一的希望。
厲景年是到第二天傍晚才回到家裏,蘇姌焦急的左等右等,才等到人回來。
厲景年看着站在房門欲言又止的蘇姌,心中覺得好笑,“怎麼?大晚上的等我回來,是想盡一盡爲人妻義務嗎?可惜,我嫌你惡心。”薄唇極盡所能的說着羞辱蘇姌的話,看着蘇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淨,厲景年破天荒的覺得心底一抽,別過眼去。
蘇姌心中鈍痛無比,她很想轉身就走,可是不行,爲了疼愛她的爸爸,即使厲景年再怎樣踐踏自己的尊嚴,她也不能離開。
“景年,我爸爸……生病了,你可以借我點錢嗎?”她硬着頭皮說完這句話,頭低得不敢多看厲景年一眼。
厲景年看着蘇姌戰戰兢兢的樣子,心中厭惡頓生,“要錢?可以啊,你求我啊。”
蘇姌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緊咬下唇看着厲景年如惡魔般邪惡的俊美容顏。
“不求?不求就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厲景年看着蘇姌緊閉的唇,不屑的說,“還以爲你有多愛你爸呢,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蘇姌死死握住拳頭,指甲鉗進細嫩的雙手也沒有察覺,她緊緊盯着厲景年,一字一頓的說:“求你,給我錢。”
厲景年笑得邪惡,“要錢可以,但你總得拿點什麼東西來交換吧,要不,就你的身體如何?”
蘇姌羞憤無比,她受傷低吼:“厲景年,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厲景年緊緊挨着蘇姌,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眸中有着強烈的恨意,“你做的事情比我的過分多了!”
蘇姌承受不了那麼狠厲的目光,心中一跳,連忙錯開目光,咬着下唇,忍着就要沖出眼眶的淚水深呼吸一口氣,“我現在也受到懲罰了,還不夠嗎?”
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厲景年都不可能相信她的,心中深深的無力感讓她覺得身心俱疲,再也無力掙扎。
厲景年冷哼,“呵,你以爲,你把小笙害成這樣,只是這麼簡單就夠了嗎?”
看着還處於怔愣中的蘇姌,厲景年皺眉。
他伸處手輕輕的在蘇姌的小臉撫摸着,如果,如果她沒有退推小笙下樓,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不,沒有如果,厲景年猛然醒悟過來,毫不憐惜的一把推開懷中熟睡的蘇姌,像是沾上了什麼病毒一樣,這麼惡毒的女人,心肯定是黑的,他不可能再喜歡她!
蘇姌被這一推,驚醒過來,皺眉動了動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厲景年鐵青的臉。
“景……景年?”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心裏有點忐忑,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他了。
厲景年鐵青着臉翻身起床,動作迅速的穿好衣服,“沒想到你這女人爲了你父親還真是渾身解數都使出來,這次服務我很滿意,支票在這裏,不夠的話,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了。”
他穿好衣服,快速寫了一張支票,扔在床上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