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維心下一緊,那個男人接着問:“你對非洲的投資有無別的看法?”
郭維鬆了口氣,不卑不亢,開始有條理地分析起了非洲現狀,未來投資前景,還列舉了幾個自己看好的行業及其表現出色的公司。
會議室裏異常安靜,只郭維清晰的聲音回蕩。
無人打攪,那個男人聽着,並未露出絲毫不耐。
待郭維發表完畢,看向男人,對方沒有對於非洲這塊投資地的懷疑,而是笑了笑:“我們雖不投重資產,”
會議室的眼睛都望向他,男人又道:“不過這次可以例外。可在非洲涉足一些行業,但那塊地方不是未來的投資重點。”
郭維如釋重負地點頭。
男人對他露出一抹笑容,笑容裏含着些許溫度,郭維便放了心。
商華的掌權人蔣正邦,三十歲,作爲董事會主席來說太過年輕,且對誰都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但他爲人練達,用着這副面孔一步步將商華發展壯大。
在商華五年,郭維明白這是一個不能因爲年輕便可輕易糊弄的角色。
會議結束後,蔣正邦的助理Ivan告訴各位負責人,他在某酒店定下一個包廂,請各位明晚七點共赴飯局。
人群散去,蔣正邦回到位於25樓的辦公室,太陽斜斜地掛在天邊,留下一片刺人的光芒,欲落不落的模樣。
Ivan不動聲色將窗簾拉下,然後踱步到蔣正邦身邊,低聲道:“老爺子在深,想約你今晚一同吃晚飯。”
蔣正邦正伸手揉搓眉心,聞言,輕嗤了聲:“老頭子還記得我這個兒子,當然得賞臉。”
Ivan默默,又道:“今日他打了通電話給虹業的張總,是爲了一個職位。”
蔣正邦聆聽,助理繼續:“俄語市場的內容審核員崗位,無足輕重。”
無足輕重卻需他親自叮囑,更令人生疑。
蔣正邦接過Ivan遞來的簡歷,簡歷上沒有證件照,只其餘信息。
他略略掃過兩秒,便幾乎將所有信息在腦海中掠過了一遍,只覺平庸無趣。
浪費時間。
“隨他。”
老頭子愛在內地如何都隨他去,反正他也掀不起浪。
晚間七點半,父子二人在福田某粵菜館碰面。
蔣正邦姍姍來遲,父親蔣業成早已在包廂內等候。
蔣業成年近六十,一頭黑發梳的一絲不苟,臉上雖有年齡留下的風霜痕跡,可他表情正經,穿着也頗有腔調,因此看起來也只五十出頭。乍一眼望去,只覺這人儒雅有型,像極了如今市面上追捧的有錢daddy。
服務員拉開椅子,蔣正邦坐下來,誇張說道:“老爸今天來的好早,怎麼,想兒子了?”
蔣業成呵呵笑:“半年不見你,還是那麼不正經!”
蔣業成已點好了菜,蔣正邦入座以後,菜式開始上齊。
“爸爸這一年來總往內地跑,我就想不通,內地到底是有多好能牽絆爸爸的心?正好,這次來深參加完論壇,我也多待些時日。看看這裏,究竟比香港好在哪。”
他一邊說着一邊吃着乳鴿,姿態隨意,語氣也如同閒話家常般輕鬆。
蔣業成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
“我下禮拜得閒回香港,陪一陪你阿媽。”
“媽媽每日與她那幾個牌友打牌買包,哪還需要人陪。”
蔣業成道:“前段日子去法國,買了幾個稀有皮包包,正好帶回香港送你阿媽。”
“去法國只買了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