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榆平時會看各種類型的書籍,他能看懂全英文的小說,也會高數和化學,他不可能連基本的人體結構都不了解。
林管家說起這個無奈地搖了搖頭:“少爺只學自己感興趣的,他每次上生物課的時候都很不配合,我們一開始以爲是不喜歡那個生物老師,換了三個才發現少爺是不喜歡這門課。”
支意無語望天,這最重要的課居然沒上。
晚飯後,支意在臥室的電視上放了一部比較直接的生理衛生課。
“阿榆,好好學。”
好無聊的開場,阮榆不想看:“爲什麼要看這個?”
“你不好奇你昨天爲什麼會那樣嗎?”
那陌生的快感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他全身都發麻了:“小意,很舒服。”
她點了下頭:“這個視頻就是告訴你舒服的原因。”
“哦。”
半個小時的短片,播完後,她問:“阿榆,你現在明白了吧,這種事情是隱私,你以後不能再當着我的面做。”
“小意,我們也可以做愛嗎?”
過於直白的話語讓支意措手不及,她冷下臉:“閉嘴,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
“視頻裏是這樣說的。”
“視頻是科普,你不能對我說這種話。”
阮榆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生氣:“視頻裏說相愛的男女可以做愛。”
“你懂什麼是愛嗎?”
他認真地說:“我當然知道,愛是時時刻刻都想要看見你,愛是你生病的時候我也會跟着難受,愛是想要親吻擁抱你。”
不愧是看了這麼多愛情小說和電影的人,理論知識很豐富。
“就算你說得沒錯,但這件事講究你情我願,有愛也不行。”
“小意,你不想和我做嗎?”
阮榆關注的重點總是這麼關鍵。
“你才19歲,這不是你該想的事。“
“19歲很小嗎?”
“當然小了。”
他點頭:“我還可以再長大,視頻裏的沒有我的大。”
支意面上的冷漠快要掛不住了,阮榆陳述事實的語氣讓她想要尖叫,他連基本的羞恥心都沒有。
“阿榆,我說的是你的年齡小。”她嘆了一口氣,“今天的話題不適合我們,昨天那樣的事情你以後不許再當着我的面做。”
“小意,爲什麼?”
支意捶了他一拳:“因爲你不要臉,我要臉。”
他摸下被打的手臂:“小意,爲什麼要打我?不要打我。”
她再次確認了,阮榆怕挨打,他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居然害怕挨打。
“爲什麼不能打你?”
他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犯錯的人才會挨打,我沒錯。”
“不對,你剛才質疑我的話所以你錯了,就該打。”
他有些着急:“小意,我沒錯。”
支意舉起拳頭:“你再說一句我又打你了。”
他真的不敢再說了,微抿着唇委屈地看着她。
她萬萬沒想到,讓一個狂躁症患者聽話用拳頭就可以,真是離譜又好笑。
好歹是找到了一個能稍微壓制住阮榆的辦法,她這幾天輕鬆了不少。
阮榆手臂上的傷口可以拆線了,醫生給他剪線的時候他裝可憐地看着支意:“小意,好疼啊……”
支意一點都不心疼他:“你不是挺能忍痛的嗎?給自己劃了五道傷口還怕這點痛啊。”
說起這個他又不高興了:“都怪你,你騙我,你是騙子。”
她皺眉:“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再叫我騙子。”
“你就是騙子。”
眼看着線也拆完了,支意直接給了他一拳:“你在亂說一句我還打你。”
醫生笑着看了他們幾眼,轉身出去了。
阮榆搖頭:“小意,你不能打我。”
每次都是這句話。
“阿榆,傷害自己是不對的,以後不能再這麼做了。”
“醫生給我打了針,我沒力氣了,劃傷自己可以保持清醒。”
支意又試着講道理:“你不鬧的話醫生就不會給你打鎮定劑啊,你聽我的話乖乖在家裏等我就好了。”
“我想你了,我受傷了你會回來看我。”
這樣自毀的想法太可怕了,她搖着頭:“阿榆,你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以後也不能再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
他誠實地說:“小意,我控制不住自己。”
——
這天上午,支意說要到前院的涼亭裏看書,阮榆抱着幾本書跟在她後面下樓。
林管家端了幾碟精致的小蛋糕給他們。
桌子不大,阮榆其他的書只能放在椅子上,秩序被打亂,他有點煩躁。
他的雙手放在桌上,手指摸着書本的邊緣:“小意。”
“嗯?”
“我不想看見這些蛋糕。”
“爲什麼?”
“我的書沒有位置放。”
支意說:“可是你這兩個小時也只能看完這一本書啊,其他的書放在椅子上也可以,這沒什麼好糾結的。”
她開導着:“看書吧阿榆,沒必要爲這些小事費心,這本來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事情。”
“不行。”他就這樣把靠外的兩個碟子推到了地上,“書要放在桌上。”
林管家一直在旁邊候着,見狀立馬上前把剩下的三個碟子放回了托盤裏。
“小意,我讓人去搬桌子了,沒事。”
支意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罵他:“什麼狗脾氣,稍微不順心就要搞破壞。”
阮榆抬頭看了她一眼,還在堅持自己:“可是小意,書就應該放在桌子上。”
支意沒忍住打了他一拳:“哪有那麼多應該不應該。”
阮榆摸着被打的位置,垂下眼。
林管家震驚了幾秒:“小意,你……”
支意沒好氣地說:“以後他不聽話你也可以打他。”
林管家可不敢,少爺小時候害怕挨打,每次被打都會哭,非常害怕的時候還會躲起來。
少爺雖然不是個健康的孩子,但卻和正常孩子一樣戀母,可夫人沒有耐心,所以她想通過打,讓少爺記住疼痛以此來糾正他的異常行爲。
這個辦法對小時候的少爺確實起過作用。
“小意,少爺害怕挨打。”林管家看着少爺沉默的樣子,心疼地說:“小時候夫人經常打少爺,少爺會疼得躲到衣櫃裏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支意此刻愧疚得想要跳樓,她還打了阮榆這麼多天,她對着他說:“阿榆,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我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
阮榆還低垂着眸子,她捧起他的臉,看到他的表情很痛苦,他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他慢慢說:“小意,媽媽每次打我我都很疼,我不知道媽媽爲什麼要打我,她說我有病,她問我爲什麼不是正常人……她一次都沒有抱過我,我想她能把我抱在懷裏,她死的時候我也是怎麼想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他沒有流淚。
可支意哭了。
他的眼神出現了細微的波瀾,他抬手去給她擦淚:“小意,我不喜歡你哭。”
支意抱住了他:“對不起,阿榆。”
——
阮榆有時候也能讀懂支意的情緒,他能看出她的心軟。
“小意,親我。”
支意在林管家那裏了解了阮榆有些悲慘的童年以後對他寬容了不少,他這幾天提的好多要求她都同意了。
支意捧住他的臉,溫柔地親了他幾口。
阮榆開心得飄飄然。
“小意,你好軟,我好喜歡你。”
“今天上午我們不看書了,去後花園坐坐。”
支意來阮家以後,阮榆的很多刻板行爲已經得到明顯的改善了。
“哦。”
“阿榆,以後回答的時候不要說‘哦’,你要說‘好’。”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