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在外地出差,說趕不回來。
我一個人吃了蛋糕。
然後接到白淼淼的電話。
她說:
“姐姐,姐夫在我這兒。”
“他喝多了,一直叫你的名字。”
“她怎麼勾搭你的?”
我問:
“主動爬床?還是哭訴自己可憐,讓你心疼?”
顧念珩猛地捶了下方向盤。
喇叭長鳴。
“白聽瀟!”
他吼:
“你非要這樣是嗎?!”
“對。”
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非要這樣。”
“因爲我得記住,記住你每一次是怎麼騙我的。”
“記住我每一次是怎麼信你的。”
記住這些,我才能走得頭也不回。
後面的車又開始按喇叭。
他重新發動車子,一路沉默。
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我下車,他沒跟上來。
進屋,開燈,空蕩蕩的客廳。
我走到書房,看兩份文件。
一份是離婚協議,我已經籤了字。
另一份,是明天一早會寄到的,遺產確認函。
等他籤字,就徹底了斷這七年的一切。
我想起了我媽臨終前的話。
她說:
“瀟瀟,別走媽媽的老路。”
但我還是走了。
現在,該回頭了。
我撥通了策劃人的電話。
“婚禮取消。”
那邊沉默了三秒。
“可是白小姐,客人都通知了,場地都布置好了......”
“損失我承擔。”
沉默更久,但回應了。
“我馬上處理。”
七年前,我們也差點有場婚禮。
那時候剛領證,真的窮。
顧念珩還是個建築事務所的小職員,我在設計院畫圖。
兩人工資加起來,交完房租就剩不下什麼。
但我們還是想辦婚禮。
哪怕只是個小儀式。
我看中一條三千塊的婚紗,在櫥窗外站了整整一個下午。
顧念珩拉着我的手說:
“瀟瀟,等我攢夠錢,一定給你買。”
後來錢攢夠了。
但他又說:
“等等,等我有能力給你更好的。”
這一等,就是七年。
期間白淼淼辦過兩場生日宴。
一場比一場奢華。
去年那場,包了整艘遊輪,煙花放了半小時。
顧念珩也去了。
他回來時身上有香水味,我說了。
他發火:
“白聽瀟,你能不能別這麼敏感?”
“我去是因爲你爸在,是爲了公司!”
又是爲了公司。
爲了讓我“懂事”。
手機裏,有白淼淼發的朋友圈。
定位顯示在莊園。
照片裏是紅酒和早餐盤,顧念珩戴着婚戒的手入鏡。
配文:
「第一杯酒,和最重要的人。」
下面有人評論:
「哇,莊園度假?好浪漫!」
白淼淼回復:
「姐夫說最近太累,帶我來放鬆一下~」
策劃人打來電話:
“白小姐,大部分處理好了,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
“婚戒公司的負責人說,戒指已經鑲刻了名字和日期,不能退貨。”
“那就扔了。”
我說。
“什麼?”
“我說,扔了。”
我重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