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弄的到處都是。”
金漾的衣角髒了,但這句話她是笑着說的。
而後還摸了摸宋雀川的眼皮。
“姐姐對不起。”
宋雀川另一只眼睜開,說着握住她的手狠狠在臉上摩挲一陣,像只大型犬。
“很開心嗎?”金漾發自內心疑問,“不就是親了一下。”
宋雀川得意地張了張口:“親一下也很難得吧。”
金漾沉默,覺得他在這件事上有誤解:
她又不是性|冷淡,何況宋雀川還這麼漂亮。
“三樓隨便找間客房都有浴室,去洗一下吧。”
說完金漾自己先站起來,沿着樓梯去了二層的主臥。
看來她很愛幹淨。
宋雀川想着沒有磨蹭,提起被弄髒的褲子後轉身進了獨棟的電梯;
避免與金漾一起走,給她留下邋遢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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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來時金漾已經換了衣服,深黑大衣紅色皮靴,乍看上去氣質鋒利。
同時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林禾已經候在客廳等她。
“會長,貴客已經到了,我現在叫司機來接?”
金漾偏頭,一邊戴手表一邊應:
“叫兩輛車,讓他們在門口稍等。”
聲音有些沙啞,林禾不自覺腦補了他們剛才做過的事,倏地臉紅起來。
與此同時,她也有些疑惑,因爲金漾是個極其注重細節和禮儀的人。
談生意合作方先到,她沒有理由不立馬出發。這個宋雀川真有那麼重要?
出於職責,盡管接下來的話金漾可能不愛聽,林禾也還是說了:
“會長,您……是要讓宋先生接手宋氏嗎?”
“可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宋灤平去世後,宋氏應該由商會收購。”
其實一年前金漾就在爲收購宋氏做準備。
宋家公司的賬目漏洞百出,也是因爲這個宋灤平才咬死不同商會合作,怕金漾舉報他。
現在宋灤平命不久矣,關於他違規交易的一應證據金漾也已經收集齊全:
林禾知道這幾天會長就要收網了,可半路殺出個宋雀川,偏偏金漾還願意爲他改變計劃。
“怎麼這副表情,”金漾看林禾一臉憂心忡忡,好笑道,“覺得我色令智昏?”
林禾不敢說,但她心裏明顯是這麼想的。
金漾:“收購宋氏需要接受調查,商會裏面幾個老股東一直不安分,手底下的公司項目可能有紕漏,被查出來很麻煩。”
換言之,風險很大。
“如果能讓宋雀川接手宋氏,然後主動和商會籤合同,豈不是更好。”
她壓下眉頭,語氣間透出勢在必得。
林禾愣了愣。
所以是要扶持宋雀川上位,讓他繼承宋氏後再替商會做事?
怪不得最近金漾變動了宋氏這邊的人手。
“抱歉,是我多慮了。”她微笑道。
“可要是宋先生知道您這麼利用他,估計會傷心。”
林禾盡量委婉地提醒金漾。
在她看來,宋雀川原本就是爲了他爸的公司才找上金漾賠身賠笑,到頭來犧牲自己所換的權力也都是屬於金漾的,他不過是個傀儡。
會崩潰吧。
金漾聞言搖頭:“你把他想的太笨。”
宋雀川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金漾根本不是那種爲了色相就願意幫誰做事的人。
從他居心叵測接近金漾開始,就應該做好了被金漾控制的準備。
無論他的身體,還是他的財產。
“總之他也不會吃虧,一個私生子而已,好歹成功上位了。”
金漾垂眸,理了理袖口。
宋雀川的處境還能比現在更差嗎?恐怕家裏幾個哥哥姐姐都正在想辦法要他的命呢。
正當此時,樓梯口傳出動靜,林禾立馬不動聲色收起話頭。
宋雀川穿着浴袍跑下來,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用過客房的沐浴露之後整個人都很香。
金漾見他手裏捏着烏鴉,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
“Keal啄你了?受傷了嗎?”
宋雀川聳聳鼻子,一邊故意啜泣一邊湊到金漾身邊:
“你養的寵物也太壞了,差點咬破我的手腕!”
感覺到那張臉越來越近,金漾無奈地看着他。
然後親了親他的嘴角。
親過之後宋雀川才稍微好些,伸出握着Keal的手:“那我現在放開它,它還會攻擊我嗎?”
“不會。”
果然,重獲自由之後Keal很安分地飛到金漾肩膀上,發出悲哀的叫聲,還張開翅膀,向主人控訴那個闖入者的無理。
尾羽處有個很明顯的豁口。
金漾當然沒有閒心處理人鳥矛盾,她朝宋雀川簡單解釋:
“Keal是我最喜歡的寵物,散養在山上,所以性子野,你不要去招惹它。”
好吧,被猜中了,就是宋雀川先出手的。他收起可憐兮兮的表情。
誰讓這只臭烏鴉在他洗澡的時候飛進那間客臥,沒把它的尾羽拔光都算他手軟。
“要出去嗎,金會長?”他打量金漾,“可以帶上我嗎?”
金漾:“門口有司機接你回家。”
看得出她有正事,宋雀川不再糾纏:
“好吧,那就只能明天見咯。”
“還有一件事,”金漾掃過他的裝扮,“明天不要穿成這樣。”
“也不要把你在學校裏表演小提琴的演出西裝穿過來,太花哨。”
… …
宋雀川有些無語,再不濟他也是整個華國名列前茅的青年小提琴手;爲什麼聽金漾話裏的意思,像把他當成了參加文藝匯演的小學生。
“知道知道,一套體面的西服我還是有的。”
金漾:“那最好,我先走了。”
很突兀的告別,宋雀川從語氣判斷出金漾下一秒就會邁腿離開,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能看到金漾的背影。
“走那麼快,看來真有急事。”
宋雀川收起撒嬌賣乖的蠢樣。
不笑的時候他的嘴角有自然向下的弧度,神色懨懨,一點兒也不討人喜歡。
這樣裝着好累啊,可金漾就喜歡看他裝。
“金會長真是口味挑剔。”他喃喃。
剛才在樓梯轉角,金漾說的話他可都聽見了,她也完全沒有要刻意避開誰,話裏話外都是警告。
宋雀川眨眨眼,沒有立馬離開,而是走向沙發,坐到金漾剛才坐過的位置。
“林禾,”他慢慢琢磨這個爛大街的名字,“嘁。”
要不是她多嘴,金漾也不用說出那麼刺耳的話。
希望這位助理別再同金女士說些有的沒的,要是真的壞了他的事,那他可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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