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裝,算是欣賞吧。”林呈禹連忙爲自己開脫。
“跟方苡在一起,確實很平靜,很輕鬆,但是要說愛,的確沒有那種令我怦然悸動的感覺。”
“珊珊離開那段時間,我消沉了一段時間,恰巧這時候方苡撞了進來。”
“她跟我一樣苦難,父母雙雙車禍去世,但是她依舊溫柔,開朗,堅韌,人也長得漂亮。”
“就像一束光一樣,撞進了我的生命裏,把我從泥潭中拉了上來。”
“我試着去愛過她,但是,愛這個東西,是沒辦法欺騙自己的。”
紀超贊同他的觀點,但不認可他的做法:
“既然你不愛她,那你不應該跟她結婚,平白耽誤人家這麼多年。”
“你欣賞她,完全可以成爲朋友,合作夥伴,可你卻用你虛假的愛將她囚禁這麼多年。”
“兄弟,你是男人,不該這麼自私。”
“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我曾經認識的那個林呈禹。”
“如果我是方苡,我會恨死你。”
“她要是善良,念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會跟你好聚好散。”
“但要是她心狠一點,你們只會兩敗俱傷。”
“作爲兄弟,我奉勸你一句:回頭是岸。”
“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好自爲之。”
言盡於此,紀超不想再待下去,他雖然是林呈禹的好友兼兄弟。
但是跟方苡相處這麼多年,他早把她當好友來相待,更真心佩服和喜歡她的果敢和毅力。
她是個很好的女人,她不該被這麼辜負。
玻璃門後,方苡倔強地咬着嘴唇,任由淚水決堤而下。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聲音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像淬了冰的刀子,將她本就有了裂縫的心,捅了個對穿。
此刻的她渾身冰涼,猶墜冰窟。
與她同床共枕了四年的男人,不僅出軌,竟然一直都是在利用和算計她。
他說他從未愛過她,他說他愛的人是喬珊珊。
娶她是因爲喬珊珊身體嬌弱,吃不了苦。
而她,就要活該陪他睡地下室,每天下班還要去批發市場撿人家不要的瓜果蔬菜,一分一毫的節省,全心全意爲他付出。
他卻愛的人是喬珊珊……哈哈哈。
她愛那個女人,那她算什麼?
四年的真心付出,算什麼?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順着脊背猛地竄上頭頂,讓她四肢發麻,幾乎快站立不穩。
親耳聽到這些話,方苡氣得渾身發抖。
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拽住,用力撕碾,痛得她哭不出一點聲音。
繞過花壇走出來,拉開玻璃門的瞬間,紀超如遭雷劈,愣在當場。
只見那道熟悉的身影赫然站在門後,死死咬住雙唇,渾身顫抖,漂亮的臉蛋上掛滿淚水。
大顆大顆淚水砸落在地面,化暈了臉上精致的妝容,那瞳孔裏翻涌着得知真相後痛苦的絕望和滔天恨意。
紀超頓感腳下有千斤重,喉嚨緊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方苡哀傷地望着他,嘴唇都忍不住哆嗦起來,緊握的指節深深嵌入掌心中。
“方苡?”
“你怎麼來了?”
紀超驚慌出聲,眼中滿是錯愕:
“你都聽到了?”
林呈禹閉眼靠在椅子上揉着脹疼的太陽穴。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他猛地睜開雙眼,從椅子上一下彈起來朝這邊看過來:
“方,方苡?!”
他震驚地望着那張絕然又憤怒的臉,瞳孔猛烈收縮,整個人僵在原地。
抬手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方苡推開紀超,冷着神色大跨步徑直朝他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