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星榆大學，早已被冬日的寒意裹得嚴嚴實實。一場接連三天的大雪過後，整個校園銀裝素裹，梧桐枝椏上積着厚厚的雪，像綴滿了蓬鬆的棉花糖，踩在腳下咯吱作響，是獨屬於冬日的浪漫。
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周，校園裏已經處處洋溢着節日的氣息。食堂門口掛起了彩燈，圖書館的玻璃窗上貼滿了聖誕老人和麋鹿的貼紙，就連自習室裏，都有人偷偷在桌角擺上了小小的聖誕樹擺件。
我坐在圖書館三樓的老位置上，指尖敲擊着鍵盤，目光卻時不時飄向身旁的蘇晚。她正低頭看着《西方經濟學》，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的發頂，泛着淡淡的金光，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安靜得像一幅畫。
“在想什麼？”蘇晚突然抬起頭，撞進我含笑的目光裏，臉頰微微泛紅，伸手輕輕敲了敲我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又偷懶了？”
“沒偷懶。”我笑着合上電腦，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指尖觸碰到柔軟的發絲，心裏一片柔軟，“在想，聖誕節要帶你去哪裏玩。”
蘇晚的眼睛亮了亮，像是被點亮的星星，卻又很快低下頭，小聲說：“不用特意爲我準備的，我們在圖書館學習也挺好的。”
“那怎麼行？”我挑眉，故意湊近她，聲音壓低，帶着一絲蠱惑，“聖誕節可是我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節日，必須好好慶祝。”
蘇晚的耳根瞬間紅透，伸手推開我，卻被我順勢握住了手腕。她的手很涼，我忍不住用掌心裹住，輕輕摩挲着，試圖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那……你想帶我去哪裏？”蘇晚的聲音細若蚊吟，像小貓的叫聲，撓得人心尖癢癢的。
我看着她泛紅的臉頰，心裏的笑意更濃，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保密。不過，我要和你做個約定。”
“什麼約定？”蘇晚抬起頭，好奇地看着我。
“聖誕節那天，你要穿我給你買的白色毛衣，還要扎高馬尾。”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剩下的，都交給我。”
蘇晚的臉頰更紅了，點了點頭，像只乖巧的小兔子：“好。”
我忍不住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自習室裏很安靜，這個吻輕得像雪花落在皮膚上，卻讓蘇晚的臉頰瞬間燙得驚人。
接下來的幾天，我偷偷忙得腳不沾地。白天陪着蘇晚上課、泡圖書館，晚上就拉着老周去逛商場，挑禮物、訂餐廳，連編程競賽的復習都暫時拋在了腦後。
老周一邊幫我拎着大包小包，一邊罵罵咧咧：“嶼哥，你這是徹底栽在嫂子手裏了！爲了一個聖誕節，至於這麼興師動衆嗎？”
“當然至於。”我看着櫥窗裏那條白色的圍巾，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這是我和她的第一個聖誕節，我要讓她記住一輩子。”
老周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幫我仔細挑選着圍巾的款式，嘴裏嘀咕着：“嫂子皮膚白，這條奶白色的好看，上面還有梔子花的刺繡，和你送她的鋼筆很配。”
我眼前一亮，立刻買下了那條圍巾。指尖拂過柔軟的針織面料，仿佛已經能想象到蘇晚戴上它的樣子。
聖誕節那天，天朗氣清，陽光格外明媚。積雪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細碎的光芒，像撒了滿地的鑽石。
我早早地等在女生宿舍樓下，手裏捧着一束包裝精美的白玫瑰，懷裏揣着那個裝着圍巾的禮盒。
沒過多久，宿舍樓的門被推開了。
蘇晚穿着我給她買的白色毛衣，高馬尾扎得利落，露出光潔的額頭，脖子上圍着一條淺灰色的圍巾——那是她親手織給我的那條。她的手裏還提着一個小小的蛋糕盒子，看到我時，眼睛瞬間彎成了月牙，腳步輕快地朝我跑過來。
“等很久了嗎？”蘇晚站在我面前，臉頰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像熟透的蘋果。
我看得有些失神，回過神來，將手裏的白玫瑰遞給她：“沒多久。喜歡嗎？”
蘇晚接過玫瑰，鼻尖縈繞着淡淡的花香，臉頰更紅了，點了點頭：“喜歡。”
我又從懷裏掏出那個禮盒，遞給她：“這個，也是給你的。”
蘇晚小心翼翼地打開禮盒，看到那條奶白色的圍巾，眼睛瞬間亮了。她伸手撫摸着上面的梔子花刺繡，抬頭看向我，眼底滿是驚喜：“好漂亮。”
“我幫你戴上。”我笑着接過圍巾，繞到她身後，輕輕將圍巾圍在她的脖子上。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脖頸，細膩的肌膚像溫熱的牛奶，讓我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
圍巾的長度剛剛好，襯得她的皮膚愈發白皙。我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低頭，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走吧。”我牽起她的手，將她的手揣進我的羽絨服口袋裏，“帶你去個地方。”
蘇晚乖乖地跟在我身後，手裏抱着白玫瑰，另一只手緊緊地攥着我的手指，腳步輕快。
我帶她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廳。餐廳裏裝飾得格外溫馨，聖誕樹掛滿了彩燈和禮物，悠揚的鋼琴曲在空氣中流淌，每一張桌子上都擺着精致的蠟燭。
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蘇晚喜歡的牛排和意面。燭光搖曳，映得蘇晚的臉頰格外柔和。
“陸嶼，”蘇晚突然開口，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遞給我，“這個，是給你的聖誕禮物。”
我好奇地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塊手表，表帶是黑色的，表盤上刻着小小的梔子花圖案，和我送她的禮物一模一樣。
“我攢了很久的錢買的。”蘇晚的聲音帶着一絲緊張，“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我看着她的眼睛，心裏像是被溫水泡過一樣，暖洋洋的，“我很喜歡。”
我立刻將手表戴在手腕上，大小剛剛好。我伸出手，將她的手和我的手並排放在一起，手表和圍巾上的梔子花圖案相映成趣，格外般配。
蘇晚看着這一幕，忍不住笑了，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歡喜。
吃完晚飯，我帶着蘇晚回到學校。梧桐道上的積雪還沒融化，我們手牽着手，慢慢走着，腳下的雪咯吱作響，像是在演奏一首浪漫的樂曲。
走到梧桐道盡頭的小花園時，我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許願瓶，遞給蘇晚。
“這是什麼？”蘇晚好奇地接過許願瓶，裏面裝着滿滿的星星，每一顆都折得格外精致。
“這是我折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聲音溫柔，“一共三百六十五顆，代表我想陪你走過的每一天。”
蘇晚的眼眶瞬間紅了，她抬起頭，看着我，聲音帶着一絲哽咽：“陸嶼……”
“聖誕快樂，我的小姑娘。”我伸出手，輕輕將她攬進懷裏，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溫柔而纏綿，帶着白玫瑰的香氣，帶着燭光的暖意，更帶着初雪的浪漫。
蘇晚的手緊緊地攥着我的衣角，閉上眼睛，踮起腳尖，回應着我的吻。
晚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殘雪，打在我們的褲腳。遠處的教學樓裏亮着燈，像是一顆顆溫暖的星星。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才緩緩分開。蘇晚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她靠在我的懷裏，小聲說：“聖誕快樂，陸嶼。”
我低頭，在她的發頂印下一個吻，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新年快樂，我的蘇晚。”
我知道，這個聖誕節，會成爲我們記憶裏，最浪漫的一頁。
我抱着懷裏的女孩，看着漫天的星光，心裏暗暗發誓。
往後的每一個聖誕節，每一個新年，每一個春夏秋冬，我都會陪在她的身邊。
直到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