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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他把林舒然冰箱裏不知凍了多久的榴蓮給我帶了回來。
他仍舊覺得我傻,會將廉價的東西當做寶。
沈祈年驟然起身,將那碗榴蓮直接踹碎,他煩躁地嘖了一聲:
“你到底在鬧什麼?這個不要那個不要,這麼多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你現在又矯情什麼呢?既然不要,以後都別要了。”
他轉身進了客房,門鎖聲響起,我才回神。
這麼多年,我爲了愛委曲求全。
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該過這樣的生活一輩子。
我不愛了,他於我也就無關緊要了。
直到第二天,我昏昏沉沉地醒來,額頭滾燙。
意識到自己發燒,我剛想夠旁邊的水杯,卻在看見空空如也的嬰兒床時,臉上驟然失了血色。
顧不得腿腳發軟,我掙扎着跑了過去,卻看見了沈祈年留下的紙條。
“晚星,舒然買了架能帶人的無人機,想帶孩子玩,我帶孩子去了。”
我站在原地,攥着紙條搖搖欲墜。
當時我難產大出血,孩子生下來缺氧,在保溫箱多待了一周的時間。
那時沈祈年心疼,連窗戶都只舍得開一條縫。
現在將將養得長了點肉,他竟爲了林舒然不顧孩子的死活!
我顫着手撥通了沈祈年的電話,腳下不停,走向了門外。
直到我坐到車上,電話才被接起。
耳邊傳來了一陣陣的歡笑聲,可我耳尖地捕捉到了其中若隱若現的哭聲。
心痛如刀攪般在我心中蔓延開來,再開口,我的聲音已帶了哽咽與無助:
“沈祈年,你難道聽不到孩子哭嗎?你怎麼舍得?”
“她也是你的孩子!你向我保證過,會好好對她!她還那麼小,才剛剛養好一點身子,經不住林舒然玩的!”
“算我求你,求求你,把孩子還我......”
眼淚止不住地落下,我屏住呼吸,等着最終的判決。
沈祈年的呼吸突然變得錯亂。
他看向場內飛得高高的無人機,又看向笑得開懷的林舒然。
猶豫了許久,還是輕聲拒絕:
“晚星,舒然好久沒笑得這麼開心過了。”
電話掛斷,我捂住臉,痛哭出聲。
孩子的生死,竟還比不上林舒然的笑。
是我太蠢,蠢到看清了還沒及時離開。
手機上沈祈年的信息不斷地蹦着。
他不停地解釋,說今天天氣很好,沒有風。
又說無人機買的最新版,經過多次測試都沒有問題。
說來說去,他始終沒說會把孩子放下來。
我靜靜地擦掉眼淚,發了四個字。
【定位發我】
五分鍾後,定位蹦了出來,在郊外。
我不顧超速,迅速趕了過去。
在望見那架無人機時,孩子似乎察覺到什麼,拼命扭頭與我對視。
分明離得那麼遠,我卻聽見了哭喊的聲音。
我再也忍不住,拼了命的往那邊跑去。
可下一秒,卻被沈祈年攔腰抱住。
“晚星,別,舒然還沒玩盡興,你就等半個小時,我會讓她停下來的,好嗎?”
我急促地呼吸,眼淚讓我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情。
可那句話,卻輕而易舉便能讓我崩潰:
“盡興?沈祈年,孩子是你用來討好林舒然的玩具嗎?!你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