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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菀眼裏迸發着恨意,腳上用了十足十的勁。
宋時微疼得眼前發黑,指甲縫裏滲出的血珠滴落在幹草上,卻仍扯出一個譏諷的笑:“林思菀,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林思菀眼中戾氣翻涌,猛地拔出銀針,又狠狠扎進她另一只手的指縫:“籤不籤?”
宋時微咬緊牙關,冷汗順着蒼白的臉頰話落,卻始終不發一言。
“好。很好!”林思菀怒極反笑,從袖中又抽出一根更粗的銀針,“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幾時!”
就在銀針即將再次落下時,李躍洲去而復返。
他看到林思菀手中的銀針,眉頭微蹙,卻並未阻止,只是淡淡道:“夠了。”
林思菀不甘地收回手,退到一旁,眼神怨毒地盯着宋時微。
“時微,孤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李躍洲冷着眼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宋時微扯了扯嘴角:“殿下還有什麼新花樣,盡管使出來吧。”
牢房內燭火搖曳,將李躍洲陰沉的臉色映得忽明忽暗。
他蹲下身,手指捏着宋時微的下巴。
“既然你不肯籤認罪書,那孤只好換個方式了。”
話落,他手指用力收緊,幾乎要捏碎她的下頜骨。
“孤記得,你還有個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他聲音輕柔得像毒蛇吐信。“三日前,孤的人在江南找到了他。”
宋時微瞳孔驟縮,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你...你說什麼?”
李躍洲滿意地看着她終於破裂的鎮定,從袖中取出一枚褪色泛白的平安鎖:“這個,你應該認得。”
那枚小小的銀鎖,正是她七歲時親手系在弟弟頸間的信物。
鎖面上刻着的“平安”二字,早已被歲月磨得模糊不清。
宋時微的呼吸驟然急促,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實的恐懼:“他在哪?”
“籤了認罪書,孤保他平安。”李躍洲將平安鎖在她眼前晃了晃,“否則,明日你就能在亂葬崗見到他的屍首。”
她死死盯着那枚平安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十指連心的劇痛遠不及此刻的心如刀絞。
她顫抖着伸出手,即將摸到那份認罪書時。
“報!”
一名侍衛急匆匆闖入天牢,跪地稟報:“殿下,邊關急報!北境大軍壓境,陛下召您入宮議事!”
李躍洲臉色驟變,猛地起身:“什麼?”
趁他分身的瞬間,宋時微眼中寒光一閃,突然用盡全身力氣撞向林思菀!
“啊!”林思菀猝不及防,手中的銀針脫手飛出,不偏不倚扎進李躍洲的手臂。
李躍洲吃痛鬆手,平安鎖應聲落地。
宋時微見機一腳將平安鎖踢進角落的幹草堆下。
“你!”李躍洲勃然大怒,正要發作,卻被視爲急切打斷:“殿下!軍情緊急!”
他狠狠瞪了宋時微一眼,甩袖離去。
林思菀慌忙跟上,臨走前不忘回頭碗了她一眼:“賤人,你給我等着!”
牢門重新鎖上,四周恢復死寂。
宋時微癱坐在草對上,渾身冷汗淋漓。
突然,角落裏傳來輕微的響動。
她警覺地抬頭,只見牆壁的陰影處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那人身着獄卒服飾,帽檐壓得極低,卻在走近時抬起了頭。
月光透過鐵窗,照亮了來人的面容。
宋時微倒吸一口涼氣:“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