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蘇曼特意換了一身掐腰的紅裙子。
顯得氣色紅潤，明豔動人。
她跟着陸戰來到堂屋的餐桌前。
氣氛有些凝重。
陸戰的母親，陸老太，正板着一張臉坐在主位上。
手裏的筷子敲得碗沿“叮當”響。
顯然，對於新媳婦兒第二天早上起這麼晚，還要兒子抱去洗臉這件事，非常有意見。
在這個年代，媳婦兒是要早起做飯伺候公婆的。
蘇曼這做派，在老一輩眼裏就是“懶婆娘”。
“姐，你終於收拾好啦？”
蘇蓮早已坐在桌邊，手裏端着給陸戰盛好的熱粥。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素淨的衣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一副賢妻良母的打扮。
“看你這麼累，我就幫你把早飯做了。”
說着，她將那碗冒着熱氣的粥，殷勤地遞到陸戰面前。
“姐夫，快趁熱喝，這是我特意熬的小米粥，養胃的。”
說完，還不忘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蘇曼。
“不像姐姐，從小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哪裏會心疼人啊。”
這一招“拉踩”玩得溜。
不僅顯得自己勤快賢惠，還順便把蘇曼貶得一文不值。
陸老太的臉色果然更黑了，看着蘇曼的眼神像飛刀子。
蘇曼卻一點也沒生氣。
她像是沒看到蘇蓮遞過來的那碗粥一樣。
徑直走到陸戰身邊坐下。
此時陸戰正剝好一顆雞蛋，那是他習慣性給自己準備的補充蛋白質的。
蘇曼極其自然地伸過手，直接從陸戰手裏拿走了那顆光溜溜的白煮蛋。
“謝謝老公，知道我餓了特意給我剝的。”
她笑得眉眼彎彎，說完還啊嗚咬了一大口。
陸戰手裏一空，愣了一下。
看着蘇曼鼓鼓囊囊的腮幫子，像只偷食的小倉鼠。
原本想說“那是我的”，到了嘴邊卻咽了下去。
默默地重新拿起一個雞蛋開始剝。
蘇曼這一舉動，直接把蘇蓮那碗粥給比下去了。
你盛粥算什麼？
人家老公親自剝雞蛋！
蘇曼一邊嚼着雞蛋，一邊斜睨着還在那裏裝模作樣的蘇蓮。
既然你這麼愛演，那我就給你加點戲。
桌子底下。
蘇曼悄悄脫掉了一只紅色的塑料拖鞋。
被肉色絲襪包裹的小巧腳掌，輕輕探了出去。
準確無誤地觸碰到了陸戰的小腿。
那是粗糙的布料下，緊實溫熱的肌肉。
蘇曼的腳尖並沒有停下。
而是順着陸戰的褲管，慢慢悠悠地往上滑。
動作輕柔，卻帶着致命的挑逗。
一下，又一下。
仿佛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樂章。
正在低頭喝蘇蓮盛的那碗粥的陸戰。
突然身形一震。
“咳！咳咳咳！”
他猛地被一口粥嗆進了氣管，劇烈地咳嗽起來。
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那張本來就黝黑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尤其是耳根，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那雙在戰場上都沒抖過的手，此刻竟有些微微發顫。
他震驚地看向身邊的女人。
桌下那只作亂的小腳，已經滑到了他的膝蓋窩，甚至還在不知死活地畫圈圈！
這女人……瘋了嗎？！
這可是在媽和外人面前！
“姐夫，你怎麼了？是不是粥太燙了？”
蘇蓮見狀，連忙想要伸手去給陸戰拍背。
嘴裏還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哎呀，慢點喝嘛。姐你也真是的，光顧着自己吃雞蛋，也不給姐夫倒杯水。”
“咱們過日子啊，就是要知冷知熱，勤儉持家……”
蘇蓮還在那賣力地表演着“賢妻”人設。
可陸戰此時此刻，耳朵裏全是嗡嗡聲。
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桌子底下那只越來越放肆的小腳上。
那絲襪細膩的觸感，隔着布料傳來。
像是一團火，燒得他坐立難安，渾身燥熱。
蘇曼咽下最後一口雞蛋。
轉過頭，一臉無辜且關切地看着陸戰。
“老公，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她那雙桃花眼裏水霧蒙蒙，仿佛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嘴上說着關心的話，桌子底下的腳卻猛地一勾。
腳趾輕輕夾了一下陸戰大腿內側的軟肉。
嘶——！
陸戰倒吸一口涼氣。
眼神裏帶着一絲警告，還有更多被撩撥起來的暗火，死死盯着蘇曼。
蘇曼卻俏皮地沖他眨了眨眼。
眼神仿佛在說：“老公，這雞蛋真好吃。”
陸戰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爲了掩飾這種極度的尷尬和身體的異樣反應。
他必須找個發泄口。
而喋喋不休的蘇蓮，剛好撞在了槍口上。
“夠了！”
陸戰猛地一拍桌子。
聲音冷厲如冰，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把一桌子人都嚇了一跳。
蘇蓮手裏拿着帕子正要湊過來，直接被這一聲吼得僵在原地。
“食不言，寢不語。”
陸戰冷冷地瞥了蘇蓮一眼，眉頭擰成了川字。
“吃個飯嘰嘰喳喳，像什麼樣子？這裏是陸家，不是菜市場。”
“還有，曼曼是我媳婦，她怎麼做還輪不到你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蘇蓮瞬間紅了眼眶，委屈得像朵小白花。
她看向陸老太，希望能得到支持。
“大娘，我只是……”
誰知，一直黑着臉的陸老太，此刻卻意外地沒有發作。
她雖然對蘇曼起床晚不滿。
但她更看重兒子的態度。
眼見兒子這麼維護媳婦，而且媳婦雖然嬌氣，但在桌上確實沒發脾氣也沒鬧騰，反而把自己喂得飽飽的。
再看蘇蓮，一張嘴叭叭個沒完，確實煩人。
“行了，哭什麼哭？喪氣！”
陸老太白了蘇蓮一眼，把自己碗裏的鹹菜往蘇曼面前推了推。
“趕緊吃你的飯，吃完了趕緊走，別耽誤我們家幹活。”
這不僅是維護，更是逐客令。
早飯在一片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蘇曼見好就收。
慢慢地將腳收了回來，重新穿進了拖鞋裏。
那一瞬間。
陸戰感覺腿上一輕。
整個人如釋重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但隨之而來的，竟然是一種莫名的若有所失。
空落落的。
他放下碗筷，站起身準備去上工。
臨走前，他眼神極其復雜地深深看了蘇曼一眼。
那眼神裏，有警告，有無奈，更有壓抑不住的火熱與探究。
這個女人，今天簡直像換了個芯子。
但他不得不承認。
這種被她撩撥的感覺……
真他娘的帶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