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八點五十分，林羽站在蘇氏集團大樓下，手裏拎着剛從便利店買的三明治。
他昨晚幾乎沒睡——一方面是興奮，畢竟工資翻倍還有修煉資源；另一方面是焦慮，鬼知道武道世家的職場是什麼樣。
“星老，你說我等下見到同事，要不要主動暴露武者身份？”
“建議不要。”星老的聲音在腦海響起，“觀察一下環境再說。記住，你現在是個普通行政助理，最多是‘有點武術底子’的行政助理。”
林羽深吸一口氣，走進大樓。
前台小姐姐還是那天那位，看到林羽時眼睛一亮：“林先生對吧？蘇總交代過了，請直接到28樓行政部報到。”
電梯裏，林羽遇到幾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看起來和普通公司職員沒區別。但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們的步伐異常穩健，呼吸綿長，眼神也比普通人銳利。
“都是武者？”林羽在心裏問。
“大部分是。”星老回答，“最低的也有準武者水平，那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至少是三階武者。”
林羽偷偷瞄了一眼，對方正好看過來，微笑着點點頭。林羽趕緊回以微笑，手心冒汗。
28樓行政部，一片忙碌景象。打印機嗡嗡作響，鍵盤敲擊聲不絕於耳，穿着職業裝的男女在工位間穿梭。
看起來……真的很正常。
“請問是林羽先生嗎？”一個戴着黑框眼鏡、扎着馬尾的年輕女性走過來，手裏抱着文件夾，“我是行政部主管陳靜，蘇總讓我帶你熟悉環境。”
陳靜看起來二十五六歲，氣質幹練，但林羽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的不是普通手表，而是一個有着復雜紋路的金屬環。
“這是測力環，可以實時監測武者氣血波動。”星老解釋道，“她應該是行政部的安全負責人。”
陳靜帶着林羽在辦公區轉了一圈，介紹了各部門位置、茶水間、會議室，最後停在一個靠窗的工位前。
“這是你的位置。辦公用品已經配齊，電腦密碼是你的工號後六位。”陳靜遞給他一份文件夾，“這是員工手冊、保密協議，還有……武者行爲規範補充條例。”
“武者行爲規範？”林羽接過文件。
“蘇氏集團有三分之一員工是武者或準武者。”陳靜推了推眼鏡，“爲了避免工作場所發生‘意外’，公司制定了一系列規定。比如不能在辦公室練習攻擊性武技，使用修煉室需要提前預約，切磋必須去地下訓練場等等。”
林羽翻開補充條例，裏面條款詳細得令人發指：
· 第7條：不得在茶水間用真氣加熱茶水，請使用微波爐
· 第12條：使用打印機時如發生卡紙，請勿用掌力拍打，聯系IT部門處理
· 第21條：電梯超載時，修煉力量型功法的同事請自覺走樓梯
· 第34條：團建活動中的掰手腕比賽，三階以上武者不得參加普通組
“這……”林羽嘴角抽搐。
“習慣就好。”陳靜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上周市場部的小王和財務部的小李因爲報銷問題吵起來，差點把15樓的落地窗震碎。現在他倆在後勤部掃廁所呢。”
林羽默默合上文件夾。這職場環境，果然非同凡響。
“另外，你的直屬上司是蘇總。”陳靜補充道，“她交代了，你每天上午處理行政事務，下午兩點到四點去她辦公室‘特訓’。”
“特訓？”
“具體我不清楚，蘇總親自安排。”陳靜看了看表，“現在是九點半，你先熟悉工作。十點半有部門例會，記得參加。”
林羽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打開電腦。郵箱裏已經有十幾封未讀郵件，大部分是各部門的行政需求：訂會議室、采購辦公用品、安排差旅……
他花了半小時處理完郵件，然後開始研究公司的內部系統。系統界面很現代，但有幾個特殊模塊引起了他的注意：
· 修煉資源申請系統
· 任務發布與接取平台
· 武道積分商城
林羽點開武道積分商城，裏面琳琅滿目：
基礎丹藥區
· 氣血丹（10積分/顆）：加速氣血恢復
· 凝神香（5積分/支）：輔助入定修煉
· 辟谷丸（2積分/顆）：可替代一餐
功法秘籍區
· 《基礎拳法精要》（100積分）
· 《步法入門十二式》（150積分）
· 《真氣控制技巧》（200積分）
特殊物品區
· 訓練室使用時長（5積分/小時）
· 三階武者陪練指導（50積分/小時）
· 定制武器諮詢（價格面議）
“星老，這個積分系統……”
“應該是蘇家的內部激勵制度。”星老分析道，“完成工作任務獲得基礎積分，額外完成‘特殊任務’獲得更多。你可以用積分兌換修煉資源，比用錢買劃算得多。”
林羽看了眼自己的初始積分：100分，旁邊標注“新人入職福利”。
不錯，能換十顆氣血丹了。
“林羽？”旁邊工位的一個圓臉男生探過頭來，“新來的？”
“對，今天第一天上班。”
“我叫張偉，行政部三年老員工。”男生熱情地伸出手，“歡迎加入苦逼行政大軍。”
林羽握手時感覺到對方掌心有老繭，應該是練拳留下的。
“你是武者？”林羽試探性地問。
“準武者巔峰，卡在突破一階的門檻半年了。”張偉苦笑道，“所以只能在這裏做行政，那些厲害的都去安保部或特別行動組了。”
“特別行動組？”
“就是處理‘特殊事務’的部門。”張偉壓低聲音，“比如追討被劫的貨物、調查競爭對手、偶爾還會接一些政府委托……總之很危險，但積分給得特別多。”
林羽若有所思。看來蘇瑤說的“特殊助理”，應該就是類似性質的工作。
十點半，部門例會準時開始。會議室坐了二十多人，陳靜站在白板前，先是總結了上周工作，然後開始分配本周任務。
“林羽，你剛來，先從基礎做起。”陳靜看向他，“這周你的主要任務是處理各部門的報銷單和采購申請。另外，蘇總交代要你熟悉公司的資源庫，下午她會帶你去參觀。”
“資源庫？”
“就是存放修煉資源的地方，在地下五層。”陳靜補充道，“只有持特殊權限的員工才能進入。”
會議結束後，林羽回到工位，開始面對堆積如山的報銷單。正當他認真核對一張市場部的餐飲發票時，打印機那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又卡紙了！”一個女同事抱怨道，“這台破打印機，這個月第三次了！”
林羽抬頭看去，見那女同事正用力拍打打印機側面，每拍一下，打印機就震動一下，紙張碎片從出紙口噴出來。
“李姐，輕點……”張偉小聲提醒，“上周你把打印機拍散架了，維修部收了咱們部門五百積分。”
“可是急用啊！”李姐焦急道，“這份合同半小時後就要寄出！”
林羽猶豫了一下，站起身走過去：“讓我試試？”
李姐懷疑地看着他：“你會修打印機？”
“稍微懂一點。”林羽大學時在打印店打過工。
他檢查了一下打印機，發現是進紙輥被一小團紙卡住了。正常情況下需要拆開外殼清理，但……
林羽靈機一動，將一絲星辰真氣凝聚在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機器內部。真氣如細針般精準地刺中紙團，輕輕一攪，紙團碎成粉末。
再按了下打印鍵，機器恢復正常運轉，合同順利打印出來。
“哇！厲害啊！”李姐驚喜道，“你怎麼做到的？”
“就……用手掏了一下。”林羽含糊道，實際上他的手指根本沒碰到紙團。
“高手！”李姐豎起大拇指，“以後打印機再出問題就找你了！”
林羽回到座位，張偉湊過來小聲說：“你剛才用了真氣吧？控制得很精準啊。”
“你看出來了？”
“廢話，我在蘇家幹了三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張偉笑道，“不過下次小心點，被陳主管發現你在辦公室用真氣修打印機，要扣積分的。”
林羽這才注意到，陳靜正從辦公室玻璃牆後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長。
中午在員工餐廳吃飯時，林羽再次感受到蘇氏集團的“不尋常”。餐廳分兩個區域：普通區和武者區。武者區的食物明顯不同——有標注“高蛋白高能量”的特供餐，甚至還有一小片區域提供“藥膳”，需要用積分兌換。
林羽打了份普通餐，剛坐下，張偉就端着武者特供餐坐了過來。
“吃這麼素？”張偉看着林羽的青菜豆腐米飯，“練武的人要多吃肉。”
“我還不太習慣……”林羽其實是想省點錢。雖然工資漲了，但他還欠着房租，得精打細算。
“給，嚐嚐這個。”張偉推過來一個小碟子，裏面是幾塊燉得酥爛的肉，“異獸肉，後勤部昨天剛送來的，能補充氣血。”
林羽嚐了一塊，肉質鮮美，入口即化，更關鍵的是，吃下去後確實感覺到一股暖流在體內擴散。
“好東西吧？”張偉得意道，“員工價，一份只要3積分。外面買起碼三百塊。”
“異獸……是？”
“就是變異動物。”張偉解釋道，“靈氣復蘇後，有些動物吸收了靈氣產生變異，肉質蘊含能量。不過異獸都很危險，需要武者組隊獵殺。”
林羽默默記下這個信息。看來武道世界的生態鏈，和普通人認知的完全不同。
吃完飯回到辦公室，林羽收到蘇瑤的郵件：“下午兩點，準時來我辦公室。”
一點五十五分，林羽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外，深呼吸三次，才敲門進去。
蘇瑤今天穿着一身白色運動裝，頭發扎成高馬尾，看起來幹淨利落。她正在辦公室角落的器械區做拉伸，修長的身姿展露無遺。
“來得正好。”蘇瑤看了他一眼，“換上運動服，我們開始。”
“在這裏？”林羽一愣。辦公室雖然寬敞，但畢竟是辦公場所。
“放心，我辦公室有防護結界。”蘇瑤拍了拍手，四周牆壁突然亮起淡淡的符文光芒，“除非是四階以上的全力一擊，否則破壞不了這裏。”
林羽這才注意到，辦公室的裝修材料不一般，牆壁似乎鑲嵌着某種金屬網格。
他換好運動服——蘇瑤提前準備好的——站到辦公室中央。
“首先，讓我看看你的真實水平。”蘇瑤擺出起手式，“用你最強的攻擊打我。”
“這不太好吧……”林羽猶豫。雖然知道蘇瑤肯定比他強，但對上司出手，總覺得怪怪的。
“這是命令。”蘇瑤眼神認真，“我需要了解你的戰鬥風格和弱點。”
林羽不再猶豫，運轉《星辰霸體訣》，體內星力奔涌。他腳踩星閃步，身形一晃，瞬間拉近距離，一記星輝拳直擊蘇瑤胸口。
這一拳他用上了八成力，拳風呼嘯，帶着淡淡的星光。
蘇瑤不閃不避，只是抬起左手，輕輕一握。
“啪！”
林羽的拳頭被她穩穩接住，所有力道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速度尚可，力量不足，發力技巧粗糙。”蘇瑤評價道，“最重要的是，你的攻擊意圖太明顯了，我在你邁步的瞬間就知道你要打哪裏。”
她鬆開手：“再來，這次用上你的特殊能力。”
“特殊能力？”
“昨晚的電磁脈沖。”蘇瑤似笑非笑，“你以爲能瞞過我？我的‘靈犀感知’可以捕捉到能量殘留。”
林羽心中一凜。果然，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自己還是太嫩了。
他再次進攻，這次在拳擊中夾雜了一絲電磁能量。拳頭與蘇瑤手掌接觸的瞬間，微弱的電火花迸發。
“滋啦！”
蘇瑤的手掌微微一麻，但隨即恢復正常。
“有趣。”她眼睛一亮，“雖然威力很弱，但確實有幹擾效果。如果你能提升電磁能量的強度和操控精度，可以作爲出其不意的殺招。”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蘇瑤對林羽進行了全方位的“測試”：速度、力量、反應、耐力、真氣控制……最後得出結論：
“綜合實力勉強達到一階武者中期，戰鬥經驗幾乎爲零，武技只會一套基礎拳法和步法，特殊能力開發程度低。”蘇瑤拿着平板電腦記錄，“簡單說，就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林羽癱坐在地上，渾身被汗水浸透。這兩個小時的訓練強度，比之前一個月加起來都大。
“從明天開始，每天下午的特訓內容：一小時體能，一小時武技，半小時真氣控制，半小時特殊能力開發。”蘇瑤制定好計劃，“周末加練，帶你去實戰。”
“實戰？”
“武道不是閉門造車。”蘇瑤認真道，“真正的戰鬥經驗，只能在實戰中獲得。放心，我會從簡單的任務開始。”
她頓了頓，又說：“另外，你現在最缺的是功法的後續部分。《星辰霸體訣》第一層只是基礎，想要快速提升，需要第二層甚至第三層的功法。”
“可是那本書上只有第一層……”
“所以我下午要帶你去資源庫。”蘇瑤看了眼時間，“走吧，現在就去。”
兩人乘坐專用電梯直達地下五層。電梯門打開時，林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至少有半個足球場大。四周是一排排金屬貨架，上面整齊擺放着各種物品：丹藥瓶、兵器、古籍、礦石、奇花異草……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藥香和金屬味。
“蘇家三百年的積累，都在這裏了。”蘇瑤帶着林羽往裏走，“不過大部分資源需要權限或積分兌換，你現在只能看看。”
林羽邊走邊看，眼睛越來越亮。這裏有太多他需要的東西：能加速修煉的丹藥、記錄各種武技的玉簡、輔助感悟的奇物……
走到最深處的一個獨立展櫃前，蘇瑤停了下來。
“這是……”林羽看到展櫃裏擺放着三塊殘破的石板，上面刻着復雜的星圖。
“古代星圖殘片，蘇家收藏了上百年，一直無法破解。”蘇瑤說，“但最近研究有了進展。我們發現，這些星圖很可能和傳說中的‘星宮傳承’有關。”
星宮傳承？林羽想起星老提過這個詞。
“星老，你知道這個嗎？”
“當然知道。”星老的聲音有些激動，“《星辰霸體訣》就是星宮傳承的基礎功法之一！完整的傳承包括功法、武技、秘術，甚至還有星辰法器的煉制方法！”
蘇瑤繼續說：“血拳會之所以盯上你，很可能就是懷疑你得到了與星宮傳承相關的東西。那個老者……他有沒有給你除了功法之外的其他物品？”
林羽仔細回憶，搖了搖頭：“只有一本《星辰霸體訣》。”
“那就奇怪了。”蘇瑤皺眉，“血拳會背後的勢力，似乎對星宮傳承異常執着。最近他們在江城活動頻繁，可能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資源庫的警報突然響起！
“警告！檢測到未授權入侵！位置：地下三層訓練區！”
蘇瑤臉色一變：“有人闖進來了！林羽，你留在這裏，不要亂跑！”
她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林羽站在原地，看着周圍琳琅滿目的修煉資源，又想起剛才的警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星老的聲音嚴肅起來：“小子，我有種感覺……這次入侵，可能和你有關系。”
仿佛爲了印證他的話，資源庫的燈突然全部熄滅，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那些散發着微光的修煉資源，在黑暗中如星辰般閃爍。
而林羽體內的《星辰霸體訣》，突然自動運轉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