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答他的只有更加淒厲的叫聲。
我不由問懂鬼話的老板：“她在說什麼？”
“叫他去死。”一大串的謾罵，姬儀卻用簡單的四個字回答了。
話音落下，紅影撲向文敬。
一道金光從文敬身上亮起，紅影像被開水燙到一般，迅速閃開。
文敬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很是詭異：“沒有一點準備，你覺得我們村幾百年是怎麼安然無恙的。”
這是赤裸裸的嘲笑。
紅影又是一道呼嘯聲，顏色開始變色，從紅變成暗紅，再變成泛着紅光的黑影。
它再一次撲向文敬。
文敬有恃無恐地站在原地，任由黑影撲過來。
黑影一到，文敬得意的神色變成了痛苦，他伸手捂住自己被黑影穿透的心口，想開口說話，卻只流下滿嘴的血。
他無能爲力，滿臉恐懼和不甘地倒下。
黑影一閃，消失在我和老板面前。
“她這麼厲害？”我不由擔心起自己和老板來。
文敬明顯有東西護身，可還是一個照面就被弄死了。
我的老板很明顯厲害着呢。
可要弄死是普通人的我，那不是小菜一碟麼！
“怕什麼。”老板一臉無所謂。
我麻了。
我真的麻了。
我怕啊！
緊緊拽住老板的手臂，我保證，不管什麼情況，我絕對不會放開老板的。
從現在起，我就是老板身上的掛件。
幻境又開始變化了。
黑影飄到了村子裏每一個角落，整個村幾乎被滅光了。
就在我緊張地猜想這些人是不是都欺負過方秋，什麼時候會輪到村長時，我們回到了幻境開始的展廳。
面前站着完好無損，跟正常人一樣的方秋，她對我們笑了笑。
我屏着氣，呼吸都不太敢太用力。
“你說，他們是不是該死。”方秋微笑着問我。
我抿着嘴。
我內心的答案是確定的。
可是我沒敢吭聲。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管別人犯再大的錯，也輪不到我來判定。
方秋又看向姬儀。
“你殺戮過多，可是你的孩子還是純淨的，他的生機在你的手上。”姬儀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把已經說過的話再說了一次。
“騙子。他說孩子永世不得超生了。”方秋一激動，整個人開始模糊地泛起紅光來。
“他是誰？”姬儀面色古怪。
方秋不回答，紅光更盛。
我急了。
“你又怎麼知道你說的那個他是不是騙你的？”我反問方秋。
我的老板，我肯定是信的。
方秋沉默了，人影清晰起來。
“我的孩子真的......”方秋哽咽了。
“我可以爲他施展往生咒，但是......”姬儀的冷靜讓我底氣十足，但他的轉折讓我想到他說的第一句。
殺戮。
“但是什麼？”方秋追問。
“他被困在以你的血肉養成的珠蚌裏，你必須抱着他沐浴佛光七七四十九天，他才能脫困。”姬儀的話讓方秋沉默，也讓我瞪大了雙眼。
老板說的佛光，我沒聽錯吧？
一個鬼去沐浴佛光？
“其實是一命換一命是嗎！”方秋笑了，臉上有一絲解脫。
“你的灰飛煙滅換來他的一線生機，值不值得，看你自己的選擇。”姬儀的話說得很直白。
“值。”方秋立刻肯定地回答。
我驚了。
都不需要想一想的嗎？
面對我驚訝的表情和疑惑的眼神，方秋對我溫柔地笑了：“日後你有了孩子，你就會明白我的選擇了。”
她笑起來，跟我在幻境裏看到她的第一眼一樣。
溫柔，婉約。
姬儀拿出一個小袋子，拉開繩子：“你先進來，等安排好了，我會放你出來。”
方秋點點頭，化爲一道淡淡的輕煙消失在袋口。
我眼睜睜看着老板系上繩子，把袋子放回口袋。
這就結束了？
我疑惑地看向老板。
隨着方秋的消失，展廳的結界失去了力量的來源，同時消散。
周圍那些西裝革履的人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嘈雜的議論起來。
“老板......”我想問他，方秋是不是真的就沒了，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次你的功勞最大。”姬儀笑了笑。
我還想問我到底立了什麼功了，砰......
大門被特警踹開。
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特警們迅速檢查室內情況和所有人員，確定沒有危險後，一個明顯領隊的男人來到姬儀身邊：“這次這麼快？”
姬儀笑了：“帶了福星。”
我滿心疑問，老板不是第一次說我是福了？
“把珠人帶走，要超度。”姬儀接了一句。
領隊挑了挑眉頭：“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姬儀沒理他，帶着還拽着他的手的我就要離開。
一個五十歲左右灰色西裝的男人走過來，遞上自己的名片：“先生，這‘童真’價值三億，就這麼拿走，不太合適吧？”
姬儀接過名片，問：“你是？”
“‘童真’的主人，敝人韓勇。”男人的回答很有禮貌。
“你想聽真話？”姬儀問他，眼神冰冷。
“收走了三億，總要讓我知道它的去處吧。”韓勇對姬儀的眼神一點都不憷。
“它的名字起得很好，特別貼合。”姬儀看了我一眼，“孩子胎動要出來前，喂給母親特殊藥劑，在孩子掙扎着想出生時，用特殊的手法拍打掙扎的孩子，使他害怕，緊縮，直到窒息在肚子裏。”
聽到這裏，韓勇臉色變了。
我聽着臉色也不太好，我看到了這個大半的過程，是那麼的殘忍。
“孩子在母親肚子裏因爲藥水和拍打縮小了三分之一，把它剖出來，然後放進早就備好了大蚌裏放在配好的藥水池裏，每日以母親的鮮血喂養。而‘童真’還有一個很大的區別。”
“什麼。”韓勇驚恐地瞪大雙眼。
我卻咬緊下唇，不忍再聽。
我扯着老板的衣袖，祈求地看着他。
老板嘆了一口氣，捂住我的耳朵，才對韓勇開口。
抬着頭，我怔怔的看着老板的嘴，一張一合。
這嘴巴，該死的迷人。
唔......老板怎麼能這麼帥。
老板鬆開捂着我耳朵的手，對韓勇說了一句：“韓先生必然三代無憂。”
“多謝吉言。”韓勇不再問珠人。
“若不是，韓先生大可來明間辦事處找我。”姬儀滿臉自信。
韓勇眼睛一亮：“不知先生是否有名片。”
“不好意思，我沒......”
“名片還沒印好，先加微信。”我趕緊打斷老板拒絕的話，趕緊摸出自己的手機。
很明顯這個韓勇是看中了老板的能力，以後是可以有生意往來的啊，這種潛在客戶，怎麼能隨意放棄呢。
姬儀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卻沒有阻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