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車門的閉合,柳笙在外面透風後稍稍緩解的頭疼又疼了起來,咬了咬唇,主動弱弱的道歉,“對不起傅先生,我只是暈車,並不是……”
“並不是什麼?”男人指尖優雅的敲擊着扶手,見她不敢繼續說了,好心的替她補全,“嫌我惡心?”
“不是的!”柳笙慌忙搖頭,嘴拙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性一咬牙撐着男人的肩膀,湊上他緋薄如刃的唇。
她的動作僵硬卻快速,一氣呵成,卻不知,她那死死緊閉着不停顫動的濃密睫毛,已經出賣了她內心掙扎抗拒的牽強。
男人眯眸冷眼看着,在貼近的最後一刻冷漠推開,薄唇卻蕩漾着幾許溫柔,“暈車就好好睡一覺,乖。”
柳笙怔怔的點頭,她完全看不懂男人的情緒,可不管他是喜是怒,她卻是真的很難受,很疲憊……
……
江城到海城的路程很遙遠,柳笙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男人抱下了車。
“傅先生……”
睜開眼就看到男人完美輪廓的下巴,線條性感的薄唇,因爲身體懸空而下意識摟住男人脖頸的柳笙,小臉驀地就紅透了。
男人垂眸掃了她一眼,波瀾不驚道:“三十九度二,生病不知道說?”
柳笙腦袋的確暈乎乎的,大概是昨晚淋了雨的緣故,只是她從小到大生病一直都是自己默默扛着,說?給他說嗎?爲什麼?
她望着他的水眸裏滿是無辜的迷茫,男人唇角隱隱一抽,直接抱着她進去別墅,走向沙發,等候在裏面的醫生和傭人都齊齊的迎了過來。
“傅先生。”
傅沉聿沒說話,帝王般的徐步走向沙發的方向,柳笙則呆呆的看着歐式風格的華麗別墅,金老板的豪宅跟這個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裏就是傅沉聿的家?
“王媽,照顧好柳小姐。”男人將她放在昂貴的真皮沙發,吩咐了傭人王媽一聲,看向她,“乖乖養病。”
見他頎長的身軀似乎有離開的趨勢,幾乎是下意識的,柳笙扯住近在手邊的男人長褲,“傅先生……”
不可否認,現在的柳笙是依賴他的,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一個人都不認識,就只認識他,盡管她對他更多的是畏懼。
她一拉之下才覺得不妥,急忙鬆開,可惜優質的長褲已經有了微不可見的淺淺皺褶,尷尬得漲紅了臉,“對不起,我只是想問……你要去哪裏?”
柳笙問得很含蓄,卻也很大膽,傅沉聿看了她兩秒,又薄唇略勾的坐了回去,將她再度撈起來抱在膝上,“徐教授。”
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急忙快步過來,恭敬的鞠了鞠躬,這才放下箱子來打開,拿來各種醫療器具給柳笙檢查。
柳笙紅着小臉靠在男人懷裏,濃濃的雄性氣息將她包圍着,心裏就像有幾千只小鹿在撞似的,惶恐而迷惘。
她心裏很清楚,她和他現在的親近,只是冰冷的交易關系,這樣的男人和她隔了不止一個世紀那麼遠。
可是,她無力拒絕,也無法拒絕,只能被動的接受,無論他給予的是好,還是壞。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似乎總感覺有不善的目光盯着她,脊背冷颼颼的,抬頭去看,卻只看到王媽恭敬垂首。
王媽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和她母親差不多的年紀,還有那滿頭斑白的頭發,柳笙不由眼圈微微泛紅。
她已經離開家裏二十七個小時,不知道家裏情況怎麼樣,她那充話費送的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爸爸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媽媽怎麼樣?弟弟怎麼樣?
……
四面鏡子的舞蹈室,柳笙輕飄飄的跟着傅沉聿走進去,手上還打着吊針,王媽在邊上給她舉着輸液袋。
舞蹈室很大,比她家裏的總面積還大,門口的鞋架裏面擺放着好幾十雙舞鞋,各種舞鞋,有新有舊,以紅色爲主,精致而富貴。
落地窗那邊有台三角鋼琴,純白色的,上面擺放着一盤不知名的紅色植物,盛放着妖嬈別致的紫藍色小花朵。
傅沉聿修長的指就從巴掌大的葉子徐徐劃過,落在鋼琴黑白鍵上,流瀉出單調卻優美的音符,頭也不抬的道:“笙兒,過來。”
柳笙打了退燒針已經不那麼暈了,腦仁卻還是一陣陣的疼着,可傅沉聿叫她來她就來了,現在也聽話的快步過去。
傅沉聿拉過她另一只沒扎針的手,將她按在凳子上坐下,低醇的嗓音溫柔的落在她頭頂,“彈給我聽。”